第二日一早,李舜卿的贴身小厮李培带着厚厚的一碟资料来到了容秀院。余潋山和薛鸣玉一页页翻阅着资料,逐渐了解着肖子安与李瞬卿近日的行踪,记录在肖子安昏睡当日戛然而止。
“你家少爷与肖子安是如何结识的?”薛鸣玉问道。
李培恭敬道:“肖公子早先在城中的草微学堂学习,他天资聪颖又勤奋之极,很快就通过了学堂所有的考试,教书先生便推荐他去城中有名的举人老爷刘恬处拜师。碰巧三公子也在刘恬老爷处进学,他们二人很快便成了好友。”
“后来,肖公子与三公子同时考上了秀才,三公子偏爱写诗作画,意不在科考便不再进考,肖状元却是一路披襟斩棘,终于拿下新科状元,于月前返乡,荣归故里。”
薛鸣玉点点头,问道:“那他们此次的昏睡症状是何时出现的?”
“肖公子回来不久,我家公子便邀他来府中同住,抵足而眠。谁知在六月九日一早,肖公子便没有起来,终日昏睡不醒,此后日日越来越消瘦。六月十二日,我家公子也与肖公子那般昏睡过去不再醒来。”
薛鸣玉点点头,已经心中有数,二人昏睡的时间隔开的并不遥远,应当在曾共同去过之处仔细辨别即可找到妖物。
当下,余潋山和薛鸣玉细细看过肖子安和李舜卿的行踪记录,发现二人曾一同去过包括城中刘恬府邸、闲草书居、居燕酒家、蓑衣巷、城南大街、城外须臾山,听雨客栈等不下十几处地方。
薛鸣玉看向余潋山,将一块玉佩放到他的手里道,“潋山,麻烦你带着这位小先生御剑跑一趟,看看妖气大约在哪处。”
余潋山心道,容易,立马系好玉佩,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厮捞起,向天空飞去。
另外,薛鸣玉想到,这妖物还有一个绝佳的藏匿地点,便是城主府。他叫上李倩华,二人里里外外走了个遍,却没有发现半分异常。
傍晚时,薛鸣玉刚回到了容秀院,便见一道流光划过夕阳,直直地逼近眼前,是余潋山带着李培从剑上下来了。
李培被风吹得是口眼歪斜,两腿打颤,寻到墙根便扶着吐了起来,却只吐出几口苦水,在他将将要晕倒在地之时,被小丫鬟们扶了下去。
薛鸣玉看着李培的模样,再看着余潋山发丝不乱,衣衫修整的样子,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余潋山气闷道:“一无所获。”说着将玉佩仍给了薛鸣玉。
薛鸣玉收好晶莹的琥珀小玉,踱步道:“咱们是不是漏掉什么了?”
“不知道啊。”余潋山答应了一声,就拿起茶壶直接往口中倒起水来。
薛鸣玉又翻起了肖李二人一月以来的行踪记录,翻着翻着,他又命人将那位刚被扶下去不久,还没休息好的小厮薅了上来。
小厮李培瞬间觉得这两位神仙般的人物有些面目狰狞。
薛鸣玉右手用扇子敲着左手,看着小厮道:“你家公子在肖公子昏睡之后去过哪些地方?”
小厮想了想道:“禀仙师,去过闲草书居,还有,还有悦来楼。”
余潋山在一旁道:“今日已探过闲草书居,没有异样。”
薛鸣玉来回踱步,问道:“这悦来楼是什么地方?”
小厮吞了吞口水道:“是,是花溪城最大的青楼。”
薛鸣玉停下脚步问道:“你家公子是去见谁?他的相好是?”
小厮的小腿莫名颤了颤,要是被老爷知道少爷暗中又去青楼,他又要被打板子了:“我家老爷管的严,少爷总共一年才偷摸着去一两次,没有什么相好的。”
薛鸣玉皱了皱眉:“那你家公子可有提到过楼中的哪位姑娘?”
小厮顿了顿又道:“有了,有了,公子,公子刚考中秀才后,和肖状元一同去过,那时是第一回去,只听公子说过那弹曲的弹的好极了,另外小的真不知道了。”
余潋山在一旁道:“有没有问题,探一探便知。”
是夜,悦来楼。余潋山与薛鸣玉站在花溪城最大的青楼门前,丝竹缠绕的莺歌燕语之声已经从里边传出。薛鸣玉手中的琥珀玉佩泛着红光,妖物想是就在楼中没有错。
余潋山却有些迈不开步伐,青峦剑派弟子训刚正严明,其中有三条便是不可修炼邪功,不可进赌场,也不可逛青楼。
就在余潋山踌躇的片刻,一位身上浮着百合香气的迎客娘子便欺身上前,娇声道:“二位客官是第一次来罢。”
只见薛鸣玉轻轻点头打开扇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促狭着眼道:“且劳烦娘子了。”
余潋山连忙跟上薛鸣玉的步伐,强忍不住还打了个喷嚏。
二人这会儿已经步入悦来楼正厅,悦来楼是圆形构造,正厅中间有个偌大的方形舞台,舞台之上,轻纱遮着女子们曼妙的身躯,花一样的枝干在台上扭动,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肤,半遮半掩的风光最是惹人注目。
舞台两旁,怀抱琵琶的美丽少女素手纤纤,脖颈低垂,也是一道好风光。
端着酒展的小厮与侍女在大厅之中穿行,各类衣着光鲜的公子书生在桌旁饮酒观舞,真是好不热闹。
此时,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