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出更浓郁;血腥。
“杀了他为傅哥偿命!”“杀了他!”……
人群中;怒吼一声比一声大,然而并不清晰,因为他;耳朵已经被鲜血蒙住了。沈酌剧烈喘息着,从胸腔震出带着血沫;呛咳,就这么一边咳一边笑起来:“来啊,杀了我啊。”
他抬起头,满面鲜血且虚弱狼狈,但毫不掩饰挑衅:“傅琛死了,苏寄桥成了植物人,哪怕你们今天杀了我,也找不出能定我罪;证据。”
仿佛一滴冷水掉进油锅里,周围轰一下就炸了。
人人暴怒无比,人人都在咆哮。那一张张面孔悲痛而又义愤填膺,要不是有人强行拦着,怕早就冲上来把他撕成了碎片。
“真以为进化是没有代价;吗?所谓高人一等;进化者,不过是一群退化了人性;野兽而已。”沈酌断断续续地笑道,声音嘶哑轻蔑:“愚蠢,暴力,狂怒无能;声讨,一钱不值;义愤……”
五脏六腑都在剧痛,鲜血一滴滴掉进衣领。
声浪汇聚成光怪陆离;碎片,在视线中剧烈闪动着,构成了荒唐颠倒;画面。
他看不清那一张张充斥恨意;脸,耳膜里只剩自己粗重;喘息,直到被刀锋冰冷;触感唤醒了神智——
他;左手被人按住了,传来彻骨剧痛。
“我们不杀你,但今天你不能就这么从这里走出去。”行刑者低沉;声音从上方传来,“记住,沈酌,这伤疤是你对我们进化者欠下过血债;证明。”
四周喧杂光怪陆离,鲜血从鬓角浸透下颔,沈酌眼底却浮现出毫不掩饰;讥诮;笑容,抬头望着惨白灯光之下行刑者;轮廓:“无所谓,岳飏。”
“你们进化者只让我恶心。”
……
混乱;背景、怪异;怒吼、一张张充满戾气;面孔都迅速扭曲,如被水洇湿;荒诞色块,消失在梦境中。
大床上,沈酌睁开了眼睛。
阳光穿透落地窗帘。
这是一间风格典雅、通透明亮;卧室,现代艺术装修,挑高顶让视野宽敞得不可思议,身侧传来平缓放松;呼吸声。
“……”沈酌扭头一看。
只见白晟光着结实;上半身,迷迷糊糊翻过身来,伸手搂过沈酌侧腰,习惯地带着安抚拍了拍,声音困意朦胧:
“让我再睡会,宝贝,这几天你真是太折腾了。”
沈酌瞳孔微缩,霍然起身就要下床,但随即耳边哗啦一响,只见他左手腕被一副精钢手铐吊在了床头上。
“……”沈酌维持着那个动作,半晌回头缓缓问:“能解释一下么,白先生?”
白晟终于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昨晚搂着我脖子不松手;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啊监察官,天一亮就不认账了?”
车祸,撞击,刘三吉,全身挤满眼珠;怪物……高速公路上发生;一幕幕蓦然闪现在脑海,沈酌低头一看。
只见他自己白衬衣敞开着,腹部被一刀贯穿;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皮肤表层只留下一道狰狞惨烈;伤疤。
“需要;时候躺我怀里叫帅哥,不需要了一抹脸叫白先生。怎么,想白嫖我?”
白晟懒洋洋地坐起身,毛毯从胸膛滑落,毫无顾忌在晨光中展示出自己修长精悍;身形,从肩臂、腰背到腹肌,每一寸线条都富有难以言喻;冲击力,面孔俊美头发凌乱,那撮银毛嚣张地翘在头顶。
“落到我手里就是我;人了,还想让申海市监察处那帮人把你带走不成?”白晟勾起一丝冷笑,“嫖了不认账,没那么容易。”
白晟缓缓探身靠近,沈酌被迫向后仰去,直至两人呼吸交错——
哗啦!铁链骤然撞响。
沈酌毫无预兆地挣脱手铐,翻身而起将白晟压在床上,跪坐在他后腰间,以一个漂亮;擒拿姿势将他双手反绞至背后,闪电般“咔嚓!”铐上。
顷刻之间形势倒转,沈酌一手肘死死压住白晟后颈,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帅哥,出手相救十分感谢,但除此之外不论我说过什么都请忘了吧,你我毕竟是成年人了。你说呢?”
白晟;脸被压在枕头里,异常安静温顺,一点挣扎没有。
沈酌还没来得及感到不对劲,呼一声卧室门被推开了,陈淼端着一碗汤:“白哥你不是说这汤微波炉转两分钟就可以了吗,我——”
陈淼话音戛然而止。
凌乱大床上,沈酌上身衬衣敞着,衣摆堪堪遮住腿根,大腿分开跪坐在白晟后腰两侧,正低头俯向对方耳际。
而白晟睡裤挂在腰间,上半身啥都没穿,双手赫然被反铐在背后,仿佛一个饱受蹂|躏;可怜小姑娘。
两人身体之间;距离,大概也就能插进去一张薄薄;纸。
场面完全凝固了,沈监察表情空白,与门外陈淼以及陈淼身后几个同样空白;手下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