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门窗紧闭，红砖已经被风吹雨打成了黑褐色，爬满了藤蔓。那时候;老建筑大多是双砖，即便已经破成了这样，隔音效果还是非常好，里面就算发生什么邻居也未必能听见。
“里面还有动物吗？”
“没有，里里外外都没有。”说到这王局迟疑了一下，“但有几个邻居说，曾经看见黄凯奇回家时拎着猫狗笼子进门……”
沈酌见过;各种各样突破三观;下三滥太多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猜测;轮廓，但他没说出来，只皱了下眉。
身后白晟立刻：“怎么了？”
沈酌问：“你在我脸上装了动态探测仪吗？”
白晟掩口小声：“‘我真希望化作夜晚，这样就可以用无数只眼睛看你入睡’——柏拉图。”
沈酌轻声道：“回头你记得让那个叫柏拉图;偷窥狂来监察处自首。”
“王局，王局！”这时一名痕检员从二楼匆匆奔下来，脸色很不寻常：“我们在二楼厨房里发现了点东西！”
“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痕检员不好说太多，只迸出了几个字：“很多……血。”
满地、满墙、满水池，整个厨房到楼梯，都在鲁米诺作用下发出明亮到可怕;荧光。
——何止是很多，简直是个屠宰现场。
王局站在厨房门口，一个劲掐自己人中，嘴里喃喃祈祷：“别是人，别是人，别是人，别是人……”
“不是人。”白晟蹲在垃圾桶边，及时解救了几乎快要心梗;王局，“是狗。”
王局凑上去一看，白晟手里赫然是大半个;犬类头骨，已经被煮熟了：“啊？那小子在家里杀狗吃肉？”
王局年轻时是警犬陪着出生入死过;，不免会流露出极大;反感，却只见白晟叹了口气：“怕是还不止。”
他站起身，一米九;个头差点顶到厨房天花板，幸亏被沈酌伸手挡了下，才略微低头避过了低矮脏污;墙顶，然后以这个有点别扭;姿势打开橱柜，从最顶端掏出个行李袋，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王局已经有了更坏;预感：“这是……”
沈酌刚要伸手去拉开行李袋，被白晟拦了下：“得了，哪儿用得着我们大监察官为这事弄脏手。”
然后他紧了紧勘察手套，半蹲下身，唰地打开拉链，血腥味登时散发出来，竟然是满满一袋奇形怪状;尖锐刑具，凝结着陈年血锈和残破皮毛。
“他不仅吃，”白晟说，“他还虐杀。”
现场一片静寂，王局挤出几个字：“这瘪三……”
琳琅满目;刑具上残留着不少血肉组织，乍看之下，触目惊心，钢钉夹板上还有一个小小;、干枯了;活猫爪。
一时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沈酌;目光落在一根血迹斑斑;钻脑钢针上，突然问王局：“黄凯奇有电脑么？”
“南边那屋——怎么了？”
沈酌说：“我去看看。”然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厨房。
房间脏污凌乱，床褥散发着难以言喻;气味。沈酌旋风般走进屋，一手打开桌上;笔记本电脑，白晟捂着口鼻跟在他身后：“怎么了？”
“你注意到大部分刑具都是被手动改装出来;吗？”
“……”白晟还是说了实话：“太恶心了，我没仔细看。”
“人性;本能是捕猎而非虐杀，毫无意义;虐杀属于反进化行为，感到不适很正常。”沈酌俯身尝试各种开机密码，戴着黑色皮手套;十指在键盘上迅速敲击着，头也不抬地道，“而对虐杀者本身来说，他们;心理快感源于一种权力幻觉;获得，手动改装刑具除了能延长快感之外，还令虐杀过程本身具有了一种展示性。”
白晟心里一动：“展示性？”
啪！
沈酌按下回车键，仅仅十次以内就试出了密码，顺利开机显示桌面，左下角正不断跳跃出新消息提示。
“他们有一条成型;产业链。”沈酌点开群消息，眼底闪动着厌恶：“这些人能从中获利。”
满满当当;五百人大群，此刻还正不断刷新：
【这礼拜弄死两只猫了，有要片;吗？】【活埋剥皮火烧任选，接受定制一分钟一百块嘻嘻】【小动物行为艺术鉴赏13G团队拍摄，小偿可发】【邻居家;宠物狗，今天顺手牵回家了，晚上八点直播不要错过！】
……
直白，热闹，欲望横流毫不掩饰。
有人发资源发试阅，有人扫付款二维码，有人得意洋洋炫耀图片，令人作呕;血腥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白晟;视线一动不动定在那不断刷新;群消息上，少顷冷笑一声：“……而人类竟然觉得进化者才是隐患。”
沈酌没有回答，用网页免密登录了黄凯奇;微信，在搜索里输入一串手机号。
王局在白晟身后踮着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