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渐近,门瞬时被推开。
两道目光交汇,见他安静的坐在床上,露着胳膊,肩膀还有一排红色的牙印,略明显。
尤睡睡不去看那排牙印,软言呵斥道:“生病刚好,又露着胳膊干嘛。”
她手上拎着一袋衣物,走近后,把里面的衣服取了出来,扔给他,“我让任助理给你带了衣服过来,你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一个人发着烧跑来清宜,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们家的祖业不管了?大家不都说你做事稳当吗,这点儿我不认可。”
一连串带着担心的责备话语,却引来他的笑声,“对你,我的情绪什么时候稳当过。你不认可也是应该的。”
尤睡睡看着他当着她的面穿起来衣服:“……”
说累了,她侧过身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恰好掩饰不看某人穿裤子的场面。
感情她说了这么多话,他就一句认同她的意思。
徐爷爷去世后,徐家的重任都落在他身上,他对徐家有多重要,是多少人眼中钉,又有多少人想衔下他妻子的名位,深究或浅想,都是所谓的大事。
而他,竟做出这种幼稚至极的事,真的跟任乔说的那样,徐淡州怪异的行为是从那日她给他发的那条分手消息开始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中水杯被抽离,落在他的手上,随即顺着她喝过的位置放在嘴边几口喝完。
是她让任乔送毛衣来的,她说:你们徐总有毛衣吧?很厚的那种。取几件毛衣来,他就是穿太少了才会发烧。
夹灰的奶白色毛衣和西裤居然还挺配,她视线一路朝上,定格在他脸上。
徐淡州眸里还带着浅笑,与她离得很近。
“你去洗漱一下,我下去看看粥好了没。”尤睡睡轻推了他一把,踱步朝门外走。
是谁啊,发着烧来找她白嫖,还让她照顾了一晚上,早上还起来给他亲自煮粥。
尤睡睡坐在餐桌前发愣,昨天晚上发现他发烧的时候,她确确实实有些慌。
拿着温度计给他测温时,竟烧到40度。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熟睡的男人,连带着气都消了不少,她翻找出消炎药喂给他,竟不肯服用,蹙着眉满脸拒绝。
她边喊着阿池边哄着,才把几颗药丸给他喂下。
真想把那时的样子给他拍下来。
尽管他知晓自己发烧,在楼下看见她穿着单薄的衣服时,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
一想到这些,尤睡睡有些心乱。
尤睡睡本来是盛了粥摆在自己位置对面的,但他来的时候,把粥挪到了她旁边,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
“在想什么?”
“我在想不爱吃药的某人。”她舀了一勺粥,摆在嘴边轻吹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
徐淡州喝粥也斯文极了,举止投足都显出他的教养。闻言,他轻点了下头,“可能也就你知晓。”
那她还挺荣幸的。
吃过饭,尤睡睡从药箱里拨了几颗药,摆在他面前,让他吃。
“再吃几餐,应该不会回温了。”见他不取,也无动静,她仰着头,“来,张嘴。”
徐淡州几乎是没犹豫的,张了嘴。
药丸被她一颗颗扔进嘴里,随即一杯水递给他,他乖乖的喝了口水将药吞了下去。
咽下去的瞬间,尤睡睡看见他微蹙了一下眉头。
软乎乎的笑声被他捕捉到,大掌勾着她的腰轻抚了一下。
知道自己感冒,就没想着再和她亲近。
地毯角落的手机铃声响起,徐淡州撇了眼声音的来源处,沙发脚边。
大抵是昨晚疯狂后的残局。
是公事,他大义凌然的站在客厅内讲电话,丝毫不忌讳,说了一些有关于新项目的话语,过于专业,领域性极高。
尤睡睡刷了两个碗,正想去沙发上躺一会的时候,门铃响了。
匆匆过去开门,是钟蓓,推着一个皮质行李箱。
“哟吼,你居然穿着如此得体。”钟蓓眼睛一亮,看着眼前的人晦涩道。“徐总在?”
尤睡睡点了点头,刚想问她怎么知道的。
“我在地下车库看见他那辆顶级豪车了,还有他那助理。”钟蓓只知道尤睡睡最近有些失眠,自从她回清宜之后,整个人有些恹恹的,“你两……没事吧?”
“没事。”尤睡睡往走廊瞧了一眼,四下无人,她凑到她耳边,“我跟他提分手,他不肯。”
钟蓓上下打量她了一番,怎么会整整齐齐的出现,她想不明白。
“那你可得小心点了。”她把行李箱推给尤睡睡,“胭绯送来的衣服,你试试,不合身还得送回去改。”
尤睡睡接过,点了点头。
“对了,后天拍摄,你身上注意点。”钟蓓饶有兴致的朝她挑了挑眉。
尤睡睡正要倾身捶她,被身后的人拦腰抱住。
“徐总好~”钟蓓笑着和两人告别,“不打扰了,我得走了。”留下一阵风。
门被关上。
徐淡州一眼就看出这是胭绯送来的衣服,见她不急着看,他也没多问。
“过来说下你昨天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