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看。”说完,封云初让以蝶守在这里。
按二十一世纪的时间算,现在也就是下午五点多的样子,还不到关门的时辰。
可当她跟着小泉走出来,发现整条街道的门都关得差不多了,除了她们封家绣坊,就是街角处的小吃老板,还正在收摊。
这时间也太早了吧。
封云初抬眸看看天,也不是多暗,起码连路都看得清清楚楚,关门实属太早。
她摆了摆头,压下心中惊讶,提腿跟着小泉进了隔壁的成衣铺。
铺子外站着两人猥獕下人,下人们看到她们面无表情。
成衣铺里摆着各种样式的衣裳,一位妈妈气呼呼地站在里面,扯着嗓子指着站在旁边的妇人破口大骂:
“你们家成衣也太差了点,我们家娘子就穿了两次,上面的绣花滑脱,盘间破碎,轻轻一扯,就烂了七八块,也太次了吧。”
“我们家娘子多么高贵,就连宫里的娘娘都见过,宫里的茶碗也用过,你们怎么能卖稀烂的东西给她,小心我们告到官府去,说你们买劣质物品,让你们在上京混不下去。”
“就说赔我们几十两银子也是应当,至少二十两,少了不要。”
妇人听说要赔二十两,眼中惊恐,泪水顺着眼角唰地流了下来,“妈妈,怎么能要二十两,你就是把我杀了卖了,我们家也拿不出二十两。”
简直狮子大开口。
二十两银子,于普通家庭省吃俭用,一家几口可以过活一年多。
在这条街做买卖的人家不比普通家庭好多少,虽然这条街是皇城中地理位置最好的,但也是税收最贵的。
每日遇到的贵胄官人尽管不少,可也是没讨到多少好处。
封家也是如此,封仲承走后,靠着一些老客人维持了一年半载,如今维持不下去,胡游琴才打着卖店肆的主意。
“这位妈妈,且不说您的衣裳值不了二十两,就是值得了,穿过了之后就变成二手的,也不值这个价了吧。”
分明是抢劫。
外面走来几个人,妇人和那位撒泼的妈妈皆是一愣,“二手?”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管我钱妈妈的事。”钱妈妈嗓门大,音量响。
幸好现在这条街的人都关门了,要不听到这嗓门,铺子外看热闹的人会很多。
封云初踏过门阶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钱妈妈。
钱妈妈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上衣裳不是绸也不是锦,但也不是粗布,穿着普通素衣。
她手里拿着的品月色直领锦衣,水色不错,可惜已经破烂不堪。
“钱妈妈,我看您手上这料子不错,值应该能值几两。”封云初边说边往里走。
她伸手想去拿钱妈妈手上的衣裳。
钱妈妈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悦,想不说来了个识货的,就任由这丫头翻了翻衣裳。
封云初信手一扯,那料子便被扯松了,刺绣更滑脱多些。
“你……”钱妈妈瞠目,抱着衣裳退后两步,“你干什么?”
封云初也未料到这衣裳怎如此脆弱,稍微一扯就变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钱妈妈,你这衣裳是不是常用温水净洗?”封云初问。
钱妈妈想了想,点点头。
“是不是不曾晒在阳光下,只在阴暗处风干。”
钱妈妈这回没作答。
封云初又伸手拨了两下衣裳,从细小甚微处,她发现衣裳材质并不是锦,而是绨。上面的刺绣也不是金丝线,是存货已久的劣质金银线。
金丝线与金银线有些相似,常常让人分不清楚,行内人都有些弄不明白,更别说外行。
封云初召唤出系统,“系统,帮我查一下金银线的图片。”
【好的。】
眼前马上浮出一块透明屏幕,她伸手滑了滑,又对比钱妈妈手里的衣裳,发现确实如此。
妇人看到封云初,就像看到救星,她走过来,“封姑娘,你们家在皇城里住了几十年,你来看看,这是我们铺子卖出去的衣裳吗?”
妇人是这间铺子的老板娘,老板几月前离世,就留下这么一间铺子。
前些日子一直有人来找麻烦,想赶她走,她没同意,在她店里砸东西抢衣裳。
她也不清楚哪些是卖出去的,哪些是被抢走的。
刚刚要关门的时候,一个妈妈带着两人下人就冲了进来,拦着信口就说他们成衣铺黑良心卖差货。
她一个妇人孤苦无依,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封云初看了看妇人,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又走近钱妈妈,眼眸微蹙,回到方才寻问她的严肃表情:“钱妈妈,我方才瞧了瞧,您这件衣裳,应该不是在这里买的。”
“什么?”钱妈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