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
赵卫权从胡腮男人身后站出来,也跟着头一仰,“你一介女流出来做生意,信不信告到官府,你这铺子还是我的。”
赵卫权没有回答封云初的话,他娘是跟他说过封家绣坊绣娘手艺很好,绣工很不错,让他不要打封家店铺的主意。
可那有什么,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有什么能耐。
他爹是朝廷主事,用得着怕这些个小刁民。
上次让一个小厮来,没拿回铺子,他已经很没面子了,今日他赵公子亲自来,就不信还拿不到。
赵卫权说着,身边的胡腮男人把砍刀往柜台上一搁,瞬间将柜台上的算盘给砸破了。
封云初忍着怒气,咬着后槽牙道:“赵公子,我们大梁的律例并没有说女子不可做生意,你这是歧视女性吗?”
赵卫权才不管什么女性不女性,手一扬,无所谓道:“大梁的律例没有,不代表你这样做就是对的,什么女性不女性,我就歧视,怎么地了。”
歧视女性这句话,如果是在现代社会,赵卫权就要被万千唾沫给淹死,也就是古代,才没有人说什么。
但显然这句话也惹到旁边应聘的绣娘们了,可她们胆小,敢怒不敢言,都垂着头不敢言语。
封云初不怕,这个铺子不光是她的,还有晏时牧的,像这种纨绔公子,就应该让晏时牧来解决。
她想着,瞧了瞧外面,原本早上来这里守着她招聘的晏竖果然不见了。
大抵去找晏时牧了。
想到这里,封云初一点也不着急,她重新坐回位置上,手上拨动算盘,霎时算盘碎了满地。
“今天这铺子,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赵卫权可不像我娘那么好说话,会绣几朵花算什么本事,娘们就应该躲在房间里。”
“你一个姑娘却出来抛头露面,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赵卫权的嘴很毒,专戳人心窝肺管子,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但封云初又没有力气与之抗衡,只消将王妃的名头搬出来。
封云初把手上的绣作拿起来,说道:“赵公子,我可是为宁王妃刺绣的绣娘,你若是耽误了工期,王妃怪罪下来,你们赵家也会被连累的。”
“我……”赵卫权像是被唬住了。
看着封云初手里绣了一只不知是鸟还是什么的东西,赵卫权笑出声来,“你少唬我,王妃有宫里的绣娘为她刺绣,哪需要你一个小小的绣坊,痴人说梦。”
赵卫权很是不屑地忒了一口痰。
这痰一吐下去,晏竖也带着晏时牧赶到了。
“哟,赵公子好大的威风,连宁王妃都不看在眼里了。”晏时牧说。
他的声音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晏时牧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一眼能认出,他怒目而视,盯着店铺里,赵卫权立马被吓到了。
赵卫权扯着小厮的衣袖问道:“怎么回事?晏世子怎么会来?”
小厮也不知道。
见到晏时牧,赵卫权扯出一抹笑脸,点头哈腰,“世子,您怎么会来?”
晏时牧拨开人群走上门阶,黑色的乌皮六合靴踏过槛阶,走上来。
他来得很匆忙,乌皮六合靴面上沾满灰尘,他额头也出现密密的汗珠,应当是听到消息就来的。
封云初注视着晏时牧,站起来,却没说什么。
可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坊老板,没办法与士族抗衡,这件事也只能晏时牧来。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晏时牧睨着赵卫权。
“我……我……”赵卫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上次他的小厮收成衣铺没收成,就是因为晏时牧从中作梗,他这段时间打听了一下,成衣铺并没有落到晏时牧的手里,而是在封家姑娘手里。
他也没听说晏世子与封家有什么关系,便觉得今日是个好收铺子的日子,竟没想到晏世子还是来了。
晏时牧与封家什么关系,竟会帮助一个小小的绣坊?
这个问题赵卫权没有问,但晏时牧直接回答了他,“赵公子,封家绣坊和旁边的成衣铺,都是我晏时牧‘投资’的铺子,怎能让你来捣乱。”
“投资?”赵卫权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晏时牧也是听封云初说的,他们合伙做生意,他出钱她出力,这就叫“投资”,他也只能懂个大概。
但他没必要给旁人解释,声音高昂宣布道:“封姑娘的铺子我入了股,以后欺负封姑娘,就是欺负我晏时牧,找封家绣坊的麻烦,也就是找我晏时牧的麻烦,知道了吗?”
这下赵卫权懂了,他忙不跌点头:“明白了。”
不止赵卫权听到了,外面站着的应聘者都听到了。
说完,赵卫权和自家小厮走了。
赵家人走了,封云初的招聘还得继续,她重新让晏捺将招聘的牌子拿出来放在门口,继续发号码牌。
知道封家铺子有一半落在晏世子手里,就像有了保障,应聘的就更多了。
看到门口又变成人挤人,挤成一片,以蝶扯着嗓子大喊:
“一个一个排队,领到号码牌的人三日之后拿上自己的绣作来封家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