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着封姑娘学,是我们的荣幸。”袁文通谦虚地答。
去年时间他还对这个姑娘嗤之以鼻,没想到才过一年时间,她都成了他的师傅了,真是世事无常。
封云初收拾完资料,方才抬眼,就瞧见走出后园的两个人。
她怔愣片刻,指着那两个背影问:“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袁文通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道:“那是周老板招聘的绣娘。”
周尊从也笑着说:“对,她们两人的绣品达到我们要求了,听说她们是从江南来的,走投无路了才来咱们这里的,我看她们母女俩可怜,没什么根基,就留下来了……”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虚。
袁文通也听出来了。
主要是现在封云初看她们的眼神,带着恨意。
周尊从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忙低头认错,嗫喏道:“封姑娘,是不是不该招她们,我明日就让她们走。”
“不用。”封云初沉声说完,便离开了。
从忆浣庄离开,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毡廉上的铃铛响叮当,发出悦耳的声音,可坐在里面的人却愁容满脸。
以蝶刚想问,就听封云初喊了一声,“晏捺,停一下。”
外面赶车的晏捺收了马鞭,猛拉缰绳,马儿略微抽鸣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封姑娘?”晏捺问。
以蝶也等着她说话。
“以蝶,你回忆浣庄一趟,让周老板把她招的那两个人赶出去。”封云初说。
“什么人?”以蝶问,可封云初不说,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下来,马上答,“好,我现在去找周老板。”
说完,以蝶下了马车,往忆浣庄的方向走回去。
听说封姑娘要把那两人赶出去,周尊从二话不说就去办了。
刚做了两日绣娘的封仲怡和贾玉萱二人搂着包袱走在巷道里,此时夜晚,街上无人。
一个时辰前巡抚司的人巡了街,她们被人从青龙大街赶到朱雀大街,又被人从朱雀大街赶到巷道来了。
又从这个巷道躲到那个巷道,活像两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忒丢脸了。
躲了几次,等巡抚司的人走.光了,她们才出来。
夜风一吹,两人狠狠打了个哆嗦。
“这个臭丫头,这才多久就不认她的大姑了,现在居然赶尽杀绝,把我们赶出来,也太狠心了。”封仲怡说。
贾玉萱附和着。
两人是从江南走回上京的,去年年底她们回了江南,钱没有凑齐,贾老爷生病死在狱中。
他们拿着几百两银子,没想到去和江南的官府去谈合作,让人把贾家的屋子还回来,没想到被人赶了出来,连着她们的银子也被官府的人抢光。
这下她们唯一依靠也没有了。
两人在江南待不下去,贾老爷欠了很多人,贾家没人了,封仲怡只好带着她这个女儿逃命。
她们在江南躲官府,又躲仇人,每天过的日子简直不堪入耳。
江南待不下去,两人便拿着唯一一点傍身钱回上京,可没想到,在路上,她们遇到抢劫,把身上全数家产散尽,才保住了贾玉萱的清白。
这下她们只能靠双脚走到上京,冬天天寒地冻,没有容身之处,又害怕再次遇到劫匪,两人只能躲着走。
走了大半年,才从江南走到上京。
来到上京,她们就听说封云初修建了一座绣楼,绣楼里在招绣娘,封仲怡庆幸小时候跟着封家长辈学了些皮毛,进了忆浣庄做绣娘学徒,混了口饭吃。
后面的就如封云初所见,两人在忆浣庄员工培训大会上被她瞧见。
封仲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封云初道出这些天来的苦楚,谄媚哈腰地说:“云丫头,可怜可怜你大姑吧,求求你收留我们一晚。”
让她们睡大街,她们不是没有睡过,但还是想来封家试试,看封云初是不是这么狠心。
“大姑,我记得你上次走的时候说了,这个房子你一半我一半,你的那一半,我已经给你了,现在这个房子都是我的。”封云初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一副盛气凌人模样。
是的,她没那么好心,她不想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