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你在帮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孟盏小声吐槽,怕被他们听见。
分明是被虎视眈眈围攻的猎物…
里三层,外三层,几乎都是反对的声潮。
晚间,陆芫狸带着孟盏一同参加了北邙帮会的晚宴,在送还秘籍之后便提出要求纳孟盏入帮。
本以为帮主看在秘籍的份上能一口答应,谁知这些中原人早就看她高调的做派不顺眼了,对她的任何要求都提反对意见,愣是将一次讨论会,升级成了针对她这个异邦人的□□会。
岂有此理,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
陆芫狸今时今日才发现,自己的明教身份,令这些中原名门正派如此厌嫌。
此前只是看着帮主的面子,对她表面客气,偏偏帮主是个漏气的混球,事儿上大屁都不敢放一个,今日竟由着这些人对她无礼。
“随意拉人进来,你有这权限吗?我们入帮都是要经过严格筛选的,论门派背景、论江湖资历、论武学造诣,敢问这位姑娘,你占哪一样?”
孟盏无话可说。
论理,这人说的也没错,江湖规矩历来如此,若是什么人都能接纳,帮会还怎么发展。
“艾,小孩!你白天不是还在永丰街走街串巷讨要银钱吗?你以为换身干净衣服,我们就看不出来了?
陆芫狸,我们北邙帮会又不是难民营,你捡个小孩回来,母爱泛滥,想当娘了?”
另一个尖锐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讥笑不止。
遭这无端的羞辱,孟盏有些愠怒。
她下意识地低垂了眼,幸好来之前把钢枪拆了藏在袖筒里,不然那磨秃的枪头和炸毛的缨子,定会惹来更多讥笑。
闯荡江湖的岁月教会了她隐忍,不必和这些不知姓名的人较劲,“你认错了。我不是乞丐。”
孟盏轻蔑地扫过这群乌合之众,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便闭上了嘴。
当年挽花山庄请我去我都不乐意去,你这狗屁帮会算什么东西?
若不是陆芫狸说此帮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且消息灵通,我才不惜得来凑热闹。恐怕是徒有虚名吧。
没想到,陆芫狸‘唰’地甩出银蛇双刀,指向方才恶言相向那人。
“她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出言羞辱?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攻击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嘴这么臭,还留着这根舌头做什么,倒不如我来替你割了,给爷们儿下酒!”纵身便要往那人脸上砍去。
反应快的几个人连忙站起来拉架,孟盏本能地一把抱住陆芫狸的腰,不让她冲动。
她大不了就不入帮,左不过也就是回到原来的生活。
可是陆芫狸不一样,她负有家族任务,真伤了人,还怎么在这里呆下去,又怎么回去向家族交代?
更何况,她还是个明教,这人有意激怒她,便是不存好心,若挑起了中原和明教的纷争,后果不堪设想啊,她这傻瓜怎么还往里跳呢…
“你这个妖女!蛮夷!我大唐岂能容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异教为非作歹。
你们都看到了,明教绝无善类,应尽早驱逐,留着必成祸害。”
那人边说边往人群里后退,把那几个拉架的当掩护,嘴上还骂不停,脸上却惊恐未消。
她心里很清楚,陆芫狸若是真的扑了过来,凭自己的功夫这条舌头绝对不保。
“孬种!就凭你们自己,拿得回秘籍?本小姐倒是没什么损失,要赶我走,简单,帮主亲笔下逐客令便是,我带回家给阿爹交差。这破地方,早不想待了。”
此话一出,众人颜面无光。因她字字皆是实话,揭示着他们的无能。
“哼,什么名门正派,就嘴上厉害吧。”陆芫狸学着刚才那人阴阳怪气地反击道。
“行了都别说了,当我死人啊。”一个光头愁眉苦脸地从椅子上爬起来,用手中的棍杖‘咚咚咚’地狠敲地板,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显然他是没有什么威信的,因为孟盏发现,刚才他已经好几次试图发话阻止这场冲突,压根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或者说,听到了,也没有人十分在意。
这光头刚站起来,身后旋即闪出一个女子,像是他的传声筒,嗲嗲地继续发言,“都听帮主的话,别闹了。大家都是为了帮会,都退一步吧。”
她一出现,所经之处满溢着一股醒人的香气,叫人直想贴近她的身体闻个够,闻之四肢绵软,仿佛坠入天堂一般。
她的着装一团粉红,格外耀眼,身后附一对双剑,流光溢彩。
这人似乎是踩着光芒登场,甜美笑容好像是镶在脸上的,好不真实。
四散在人群里的几名华服女子陆续朝她围拢,形成了一个粉色的小圈子,似乎刻意地和其他人划出界线。
这堵华丽而高不可攀的人墙,疏疏密密地仰望着她们的女神,保护着她,衬托着她。
帮众们听了她的话,一下子都乖得什么似的,顿时这硕大的厅堂里鸦雀无声。
这帮主名冷昔年,其实是少林俗家弟子,却偏好剃个光头,好时时叫人记住他师承天下武学正宗的少林寺。
孟盏实在有些意外。原来那光头就是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