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三娘子用在南风馆上了。”
林氏以为陆映襄是有不可告人的花钱爱好,不愿与自己说,每每提到她就跟猫儿炸毛似的。
公府钟鸣鼎食,不缺几百两银子,但她忧心陆映襄沾染上不良癖好,折损清誉。
她故意将翠雪院的帐拿给儿媳查算,就是让儿媳查清陆映襄到底在隐瞒什么。
如若儿媳查出来就是解了她的心头患,如若儿媳没有查清,她也能借口给她吃瓜落儿。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石二鸟的计策,熟料陆映襄闯出大祸,她想兜也兜不住。
国公爷最看重陆家门风门规,否则也不会设戒律院,督戒子女后辈。
此事不能简简单单小事化了。
“母亲……祖母……”陆映襄可怜巴巴地望向陈氏与林氏。
林氏爱女如命,为她辩解道:“我看要不这样,襄儿也是年幼不谙世事,被外人蒙骗,她不是诚心去南风馆的,罚她禁足面壁吧。”
陈氏比林氏看得清,依照公府家规,陆映襄这点儿根本不算惩罚。
可那毕竟是早逝儿子的小女,连父亲的相貌都没有见过,怎么忍心重罚呢?
苏酥交代完来龙去脉后便静立一边,她已经做好林氏交代的查清账本的任务,陆映襄受到什么惩罚,与她无关。
她们是依规行事也好,是从轻包庇也罢。
她都当做秋风过耳。
院外一阵骚动,有仆人行礼唤“世子”。
陆无咎身穿云雁绯色官袍,一看就是刚下衙就赶来的,他扫过院内众人,见到苏酥安安稳稳站在那儿时,眉宇的褶皱瞬然舒展。
“发生何事?”陆无咎收回视线,让戒律院的掌事嬷嬷说清楚。
掌事嬷嬷将苏酥的话儿又重复一遍。
“陆映襄犯了家规,区区禁足面壁置家规于何地?”陆无咎居高临下的发问,振聋发聩。
陆映襄满腹委屈,“大哥,我知错了,我已经受罚了还要怎样……”
“依照家规处置,陆映襄打三棍,超支的银两都从你往后的月例里扣除,禁足半年不得出翠雪院,罚抄《女诫》百遍。”
“大哥!”陆映襄真的怕了。
林氏不赞同,“无咎,是不是太重了?襄儿是女子,怎么挨得过三棍呐?万一打出好歹来可怎么办?”
陆无咎语意坚决不移,“母亲,您与祖母平时太娇惯她,养成她不知深浅的性子,若再不及时矫正,她日后必定创下大祸。”
陆映襄不想认罚,不惜顶嘴道:“母亲都觉得你刑罚过重,你凭什么要来管我?”
“长兄如父,你自幼丧父,依赖母亲对你的疼爱为所欲为,你觉得我不能管束你,是不是要祖父才可以?”
“不!我、我不要……我认罚就是了……”
陆无咎和国公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国公爷严正公允,必定按家规办事,不会轻饶她。
林氏最是清楚自己孩子的脾性,陆无咎说一不二,她怕国公爷回来撞见此事,对下首说道:“事已至此,襄儿你回翠雪院吧。”
陆映襄被戒律院的婆子拉去棒打三下后送回翠雪院,小倌暮云也被仆人送出府邸,慌不择路逃回南风馆。
陈氏疼惜活泼机灵的孙女受罚,心头堵得慌,埋怨地对林氏道:“你身为襄儿的生母,连她去南风馆半年都不知。”
林氏道:“儿媳执掌中馈,最近又犯头风,实属不可开交,才疏于关心襄儿。”
“那就像你说的,往后府里的中馈都交给你儿媳吧,你从旁协助,养好身体。”
“这……”林氏没想到小林氏才进门不久,就夺走了她的掌家大权。
陈氏心意已决,“身子不好,就该学学我,深居简出养好身子骨。”
林氏默然咽下憋屈。
时辰不早,众人将要散去,陈氏为长她不先走,其余人也不敢逾矩。
陈氏站起身,挥挥手嗟叹道:“都散了吧。”
默不作声看完一出戏的柳氏抚摸鼓起的孕肚,飘飘然来一句。
“清秋妹妹去南风馆把三娘子带回来,那里毕竟是腌臜下流之地,里头的人最会蛊惑引诱,也不知清秋妹妹有没有招惹什么不干不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