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过去。
那位名叫陶青的少年揖礼道:“回夫子,学生无事。”
赵夫子本想多问几句,远处钟声响起,到了上课的时辰。
“蕴然,你扶着他去上课吧,”赵夫子又看向戎秋与刘添福,语气严厉,“你们两个,还不快跟着我走。”
戎秋早就习惯了老头变脸的速度,跟在他身后进了学堂。
文颂书院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六个学堂,按照成绩来进行划分,李蕴然与陶青同在甲字学堂,戎秋与刘添福则在己字。
赵夫子原本只教甲乙丙三个学堂,奈何戎秋在己等,他便额外又带了己字班。
李蕴然看着赵夫子几人走远,伸出手,“我们走吧,陶同学。”
陶青低着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多谢李同学,我自己可以。”
李蕴然道:“既是赵夫子的命令,陶同学还是别和我客气了罢?”
陶青犹豫片刻,这才将小臂放在他手上,借着他的力走。
李蕴然则是多看了他一眼。
怪不得戎秋那么说他,确实有些太瘦弱了。
对于陶青,虽是同班,他对他的印象却不算深刻,只记得他家境不好,出身贫苦,测试却总是能得到甲等。
“陶同学不冷吗?”
陶青先是摇头,又道:“多谢,我不冷。”
李蕴然看了一眼他被冻得发红的耳朵,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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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秋一进来,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学堂,霎时间安静下来。
他虽然行走有些不便,背脊却依旧挺直,只是过道狭窄,他不耐烦地用拐敲了下旁边那人的矮桌,那人立马将自己的课桌往一旁移去。
戎秋这才坐到座位上,他支着腿,一个人便占了两个人的地方,却无一人敢说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爷心情不好,更没人敢招惹了。
赵夫子在上方满意地点点头,戎秋若是不来,他扯着嗓子也只能让这些人收敛一点而已。
戎秋坐好了,拐却没处放,这时旁边有人接过,“我来帮你吧。”
这声音……
怎么这么耳熟?
戎秋眼皮一跳,看了过去。
姚枝雪对着他微微一笑。
戎秋:“……?”
真是见了鬼了!
一定是他还没睡醒!
“戎秋,”赵夫子不满地喊了一声,“那是新来的同学,你别耽误别人上课。”
姚枝雪正襟危坐,天蓝色的弟子服熨帖地穿在她身上,眉毛被她刻意画粗,乍一看与寻常少年无异。
戎秋僵硬地移回视线。
他就说谁胆子那么大敢坐他的身边。
她到底是怎么进的学院?
学院检查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
她一个姑娘,怎么敢的啊?
还是说,她真的就那么喜欢他……
戎秋频频向姚枝雪看去,姚枝雪回看他一眼,手指在书上指了一下。
“第七页。”
她对他做了个口型。
姚枝雪往他干干净净地书案上看了一眼,将书向他的方向移了移,小声问道:“要和我一起看吗?”
戎秋下意识摇摇头,又反应过来,压着嗓子问:“你到底怎么混进来的?”
姚枝雪杏眼弯了一下,“有殿下的玉佩在,谁敢认真搜我的身?”
检查时她借口自己身有隐疾,不便为外人看。
先用戎秋的玉佩暗示,再辅以钱财引诱,那些检查的人自然会放水。
威逼利诱,这一招,她还是从他那学来的。
不过也许检查的人也没想到她会是个女子吧。
戎秋沉默。
他给她玉佩是让她这么用的吗?
话说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若知道有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将玉佩给她。
戎秋本想再说些什么,忍了许久的赵夫子道:“新来的,你不用管他,别让他影响到你。”
姚枝雪一愣,坐直身子,“是。”
赵夫子点点头,姚枝雪入学的文章他看过,用词考究,文采斐然,字也写得漂亮,只要用心学,下次考试便能分去甲字学堂。
他又剜了戎秋一眼,将自己备用的书扔到他桌上,“看这个。”
教书多年,桃李满天下,戎秋绝对算得上他教学生涯的败笔。
赵夫子痛定思痛,决定说什么也要将戎秋的成绩给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