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
戎秋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就是那天撞树上的那个?”
李蕴然诧异道:“你竟然还记得,就是他。”
当然记得,敢借他的手收拾刘添福,真以为他没看出来?
姚枝雪和这样的人做舍友,肯定讨不到好。
戎秋哼了一声,又问:“那这个陶青平日里为人如何?”
李蕴然不懂他为何对陶青有敌意,“他学问不错,赵夫子对他颇为照顾。”
好像是听赵老头提到过,戎秋有些不满,“我是问他人品怎么样,是不是经常背地里使坏?”
“为何这么说?他勤奋刻苦,老实本分,很少与旁人起冲突。”
戎秋听出他话中对陶青的欣赏,嘴硬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实际上什么样。”
总之这人他得多留意着点,免得姚枝雪被陶青给骗了。
李蕴然无奈道:“你既然心中对他有了定论,又何必来问我……不过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我可没有。”
戎秋欲盖弥彰地走到窗边,“屋里药味太重了,我开个窗……?”
见他僵住,李蕴然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啊,这不是小姚同学和陶同学吗?”
窗外,姚枝雪扶着陶青往寝舍的方向走。
戎秋猛地关上窗,愤愤然道:“我就知道这个陶青不简单!”
他三两步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不行不行,这么贸然过去,万一被姚枝雪误会他很关心她怎么办?
那以后岂不是更难甩掉她了。
得找个借口。
就在他拧眉沉思的时候,李蕴然飘飘然道:“你腿不疼了?”
“?”戎秋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走得太急,没拄拐。
腿也跟着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
“快,快扶我一下。”
疼死他了。
李蕴然:“……”
戎秋的身体确实很好,发了一晚的烧,躺了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这腿还要再养上半个月。
李蕴然皱起眉,“究竟是何人要杀你。”
闻言,戎秋漫不经心道:“燕京里想杀我的人还少吗?”
他若死了,少了他这个牵制,不论他爹有无谋逆之心,皇帝都会生疑。
有的是人等着浑水摸鱼。
一想起这些就烦,要不是他那天点背踩到了捕兽夹,根本就不会受伤。
“怎么这个表情?”他嗤笑一声,“反正我又没死。”
反正他受不受伤……也根本没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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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枝雪扶着陶青坐下,“赵夫子说过,和我同寝的人叫陶青,我是瞧见你衣服眼熟,才认出你的。”
“多谢,”陶青咳了几声,“你帮我,怕是会被刘添福记恨。”
姚枝雪当时没想那么多,能帮就帮了。
“我日后会小心些的,倒是你,怎么会惹上他?”
陶青沉默片刻,“许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吧。”
他显然不想告知实情,姚枝雪倒并未在意,她本也只是随口一问。
“我去帮你请医师吧?”
“不用,都是些小伤,不碍事。”
姚枝雪有些犹豫,“但是……”
陶青又重复一遍,“多谢,但我真的无事。”
他打开箱笼,拿出里面的被子铺在床上,“我想休息一会,麻烦你接下来安静些。”
这还是姚枝雪第一次看见他的被,与他的衣服差不多,上面有着几个补丁,看上去有些破旧。
她低头看,箱笼里面还有一点芦絮。
这种被子姚枝雪前世在舅舅家盖过,里面塞的多是芦花,需要经常翻晒才能勉强御寒,但这几日都是阴雪天,根本没机会翻晒。
陶青蜷缩着躺在床上,姚枝雪却好像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日子一点点浮现。
腐烂发霉的味道,缠绵病榻的痛苦……
“开门!”戎秋在外面拍门。
门打开后,他挤进房间,语气不悦道:“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
姚枝雪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冬日当然要关门。”
戎秋一噎,“磨磨蹭蹭,下次开门快一点。”
“……”姚枝雪问他,“殿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戎秋并未回答,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参见殿下。”
陶青起身欲行礼,只是动作有些慢。
姚枝雪看着有几分不忍,小声道:“他身上有伤。”
他身上也有伤呢,怎么不见她多问几句。
“不必行礼,在书院里大家都是同窗,日后这些就免了。”
“是。”
陶青的脸色很差,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
戎秋打量他几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陶青道:“是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
戎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不知信是没信。
他绕过屏风,来到姚枝雪这边。
她的被褥是在学院交费后领的,普通的棉被,比在别院里用的差远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