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枝雪再看向他的马,竟然觉得那匹马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那你不如骑我的吧,我的很听话,我们可以错开练。”
虽然她不太懂这些,但既然戎秋说脾气温驯,那肯定错不了。
“真的可以吗?”陶青眼睛都亮了起来,片刻后他又迟疑道:“可这是殿下送给你的吧?殿下一定不愿意别人碰……”
“?”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这话戎秋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姚枝雪道:“没关系的,殿下才没那么小气。”
说完她又看向戎秋,“是吧?”
戎秋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同意。
认真起来之后日子过得飞快,到了考试的前几天,休了大半个月假的刘添福竟然又回到了学院。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上次落水的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刘添福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把那几个抢钱的人丢进淮江,淮江里处处都是暗礁险滩,侥幸活下来的人也不敢来找他。
即便如此,他也仍是觉得有一口恶气徘徊在胸。
自从嘉贵妃得宠之后,他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戎秋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被遗留在燕京的挂名世子而已,淮北王的手伸的再远,还能伸到燕京不成?
偏偏当今圣上对戎秋好得不像话,他家里更是又把他打了一遍,就是为了给圣上表明态度。
即便心中再气,他也不敢在戎秋面前表露半分,除去上课的时间,都是绕着戎秋走。
可上次的事让他丢尽了颜面,刘添福在学院的时候,总觉得他们在背后嘲笑自己,就连那个总是在他面前奴颜婢膝的陶青,都敢数次出现在他面前,又视他如无物。
对。
说到底,他上次被戎秋按在水里,还是因为陶青。
刘添福决定把气撒在他身上,可当他拦住陶青之后,陶青眼底却没有半分惧色。
“刘少爷,上次的教训您还没受够吗?”
这个贱种!
刘添福气得牙根直痒,“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陶青看眼天色,戏谑道:“这个时间,不出片刻戎世子就会路过这里,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简直就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但刘添福又怕戎秋真的会从这里走。
仔细想想,他在学院里找他麻烦的那两次,都碰上了戎秋。
这小子,真的有点邪门。
到底是不敢赌,刘添福带着自己新换的一批小弟离开了此处。
陶青看着他离开,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去了骑马场。
此后的几日,陶青总是会很巧合地出现在他面前,每每等他要发火之时,戎秋又会路过此处。
一而再,再而三,刘添福终于忍不住了。
家里是对他三令五申,不许他在学院里惹事没错,但戎秋他招惹不起,一个陶青他难道还教训不了吗?
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贱民而已,原本他只是想把他赶出燕京,但这一次,他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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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考的前一天,姚枝雪还在练习平射。
日暮西沉,只能隐约看见靶子,安维均拿着箭跑回来。
“如何?”姚枝雪期待地看着他。
安维均支支吾吾道:“射是射中了,但又掉了下来。”
“……”
“小姚,其实你进步已经很大了。”他试着安慰。
姚枝雪笑得有几分牵强,“谢谢。”
戎秋过来带着她往前走了约十步的距离,“你再试一下。”
姚枝雪抬起弓,又放下。
“我看不清。”
“我看得清。”戎秋站在她身后,微微俯着身子,将她的弓抬了抬。
“就这个方向,射。”
姚枝雪应声放箭。
戎秋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九环。”
果然,安维均跑了回来,“是九环!”
其实多日的练习,她已经能达到平均七环的水平,唯一的问题是箭扎得不稳。
戎秋就着这个姿势,在她耳边道:“明日平射就是这个距离,我已经和院长重新商议过了。”
姚枝雪吃惊地看着他,“真的?”
戎秋在她面前没摆过什么架子,她都快忘了他是个世子了,降低考试难度这种事,也不过就是他一句话而已。
戎秋轻哼一声,“我还会骗你不成?”
他站直身子,装作不在意地看向远处,“而且我还命人换了明日御马考试的香,这种香烧得更慢,你明日肯定能过。”
姚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