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赌场和付康比的男子,真的来吴记肉铺找湘湘了。
男子名叫任逍,随便找了个长凳,和湘湘一顿瞎聊。
任逍自称是商人,他跟湘湘聊天,讲了云南的小月季,广西的桂花,洛阳的牡丹。
“长大了,和家人四处颠簸,睡过豪宅客栈,也睡过牛棚马厩,见过瘟疫横行,也见过钱塘奇观…”
湘湘的爹拿着刀进了肉铺,看到任逍,很高兴,连忙把湘湘支开。
他捧着一张白纸和笔墨出来,摆在桌子上。
意料之外的是,湘湘的爹爹书法不错:
“秋天过去,十一月大雪封山,人畜都不能下山,湘湘在山庄上,只能蹉跎年华。到了腊月,集市的店铺都会关门。你那时候,还想见到湘湘吗?”
“湘湘自小一直住在…山庄里,很少下山吗?”任逍问。
“她每天下山,可是我不会让她乱跑!”湘湘的爹叹了口气,提笔在白纸上写到,“山庄三面环山,湘湘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偶尔有了好天气,拨云见日,我会带她去山上打猎烤肉。当然也是我去打猎,她坐在火堆旁边等着就行了。”
任逍从盘子里撕下了一块肉,塞到嘴里。面对湘湘的爹,他不想过多介绍自己。但是看着湘湘的爹爹费力写字,他也觉得浪费时间。
任逍岔开话题:
“湘湘的娘呢?”
湘湘的爹低下头继续写道:”这是我师妹的孩子。我师妹托付给我的。”
任逍没料到父女居然真的没有血缘关系----湘湘果真是收养的!
他连忙追问:
“您岁数也大了,不管湘湘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都该给您养老送终。要不然您真走不动了…”
“湘湘不必考虑我,我和蒹葭山庄的庄主是朋友,他会照顾我的。”湘湘的爹连忙在纸上写到,“眼看着湘湘就这么长大了,你要是想跟湘湘一起过年,就娶了她吧。”
任逍笑起来,他声音柔和:“这个我们要问一问湘湘。”
湘湘的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揉了揉后脑勺。
任逍起身,走到湘湘跟前:
“湘湘,腊月二十三,你一般怎么过?”
“在山上过呗…”湘湘不明白任逍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五,我要和商队到各处采购,大户人家吃穿饮用都讲究精致。
货单上的东西被我买完了,我才能回汴州。”
“你见过北方的漫天大雪吗?马车根本走不了,要下马牵着马赶路。雪地里会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积雪差不多有一尺多厚吧!每一步都到膝盖了。”
“汴州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湘湘喃喃。
任逍没有问湘湘愿不愿意嫁给他----这个从某种角度看肖似皇后的女子,他还要深入了解。
任逍拉住湘湘的指尖:
“湘湘,你愿不愿意离开汴州,跟我四处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
湘湘明白过来。
那样明年开春才能见到爹爹了。
湘湘低头:“我考虑一下。”
任逍想尊重湘湘的意愿,看湘湘没有立马拒绝,已经很满意了。
他起身,拿起佩剑,准备明日再来,湘湘的爹拦住了他:
“我刚煮好一碗肉汤。你喝完肉汤再走吧。”湘湘的爹说。
看来这老头还是想让自己带他养女走。
晚上,回到蒹葭山庄,湘湘的爹都很兴奋。
湘湘拿着抹布擦桌子的时候,爹爹把湘湘的抹布扯到自己手里,抓着湘湘坐下,在湘湘手心写字: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湘湘想起赌场那些含情凝望胜利者的女子,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这位姓任的客人聊过,他肯定不喜欢那不中用的狐媚子,他喜欢你这样的。”爹爹在湘湘的手心继续写到。
我这样的?湘湘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类型的。
湘湘知道,跟了任逍,自己就能穿上蚕丝绸缎,就能离开南方去北方看看。
可是乍然意识到要离开爹爹,湘湘不想那么快下决定。
山庄上的人见到自己和爹爹,都是轻蔑的。为什么任逍对自己这么感兴趣?
“为什么任大哥不能把爹爹带上?”湘湘问。
“我就留在这里,再说了,吴记肉铺还要开下去不是吗?”爹爹着急了,直接开始用手语比划。
“那这个冬天我不在,就得提前为您准备厚棉衣了。”湘湘说。
冬日的汴州天寒地冻的,山庄没有人会关心爹爹的衣服够不够御寒。
“爹爹就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能照顾你的男人。其他的爹爹会自己打算。”爹爹比了比心。
“可是任大哥并没有跟我说提亲的事情。”
“你修了这么多年猪圈,”爹爹指着猪圈,翘起小指头,眉飞色舞,手语越来越快:“一般都是母猪先发情,把猪圈拱坏的。”
湘湘生气了,一把推开爹爹。
若爹爹不是哑巴,自己这时候肯定要他闭嘴了。
湘湘最终还是舍不得爹爹。第二天跟爹爹下山去集市的路上,她考虑了一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