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安民的消息,曹操无异于大冬天有人往头上浇了一桶冷水,都赶上冰桶挑战了。 不由分说,脑袋立刻开始痛起来,酒彻底醒了,也没心思找文艺女青年吟诗作对,更没功夫洗头按摩一条龙了。 这特么让曹安民给气出头风病。 正在这时曹安民回来了,鲜衣怒马英气勃勃,几天新兵营训练,给人打磨出一股锐气。 他兴冲冲给曹操见礼,“叔父,侄儿给您说个事……” 曹操没惯着他,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 曹安民一脸委屈,“叔父,侄儿不懂,在雒阳入仕有何不妥?” 曹操压压火,一脸凝重,“安民,我倒不是反对汝入仕为官,但你得看看是啥时候,这潜流涌动暗藏杀机的,指不定哪天雒阳就变成杀戮地狱,我都要寻找脱身之计,汝还往火坑里跳,真是自找麻烦。” “再说入仕也要选对门路,刘霸郎那是董卓门下,董贼乃关东世家公敌,双方真要撕破脸皮,我都救不了汝。” “再听听汝入得啥地方,灭曹司!这是要把曹家灭了吗,这地方汝都敢进,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曹操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 平时真不敢让曹安民知道这么多,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漂亮乖巧惹人疼,可是特么不务正业啊,声色犬马飞鹰走狗样样精通,没事儿还拖叔叔下水,哪是个好东西。 这是个当太监的好料子啊。 灵帝这要是晚死个十年八年,把曹安民送宫里头,至少混个中黄门。 曹安民被骂的狗血淋头,一脑袋懵逼,叔父说这些他真不懂。 这些权利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看着好像明明白白条理清晰,其实是有人给掰扯明白了。曹安民刚入雒阳的小屁孩儿,皇宫大门往哪儿开都没整清楚,置身局外,哪儿懂这些弯弯绕绕。 所以他满脑子逆反,就是不服气。 我凭自己的漂亮,不是,凭本事挣来的六百石俸禄,叔父凭啥骂我?那天我陪他去萧寡妇家的时候,他咋不骂我呢? 看曹安民那个样子,曹操差点拿鞭子抽他。当即给他禁足,不经允许不得出门。 自己寻摸着去灭曹司找找刘和,就说曹安民有疯癫症,就把从事郎中的职务给请辞了事。 正寻思着怎么办,院内传来一阵马嘶人喊的声音,然后奴仆气喘吁吁跑进来禀告说,曹安民趁看守不注意,抽冷着骑马跑了。 这把曹操给气的,无处发泄,冲到院子把放走曹安民的奴仆用鞭子抽了一顿方才解恨。 寻思半天,曹操决定还是去太尉府灭曹司走一趟,想办法把宝贝大侄子给弄回来。 太他么不省心了。比袁绍、逢纪还让人不省心。 曹操骑着董卓赐予的宝马绝影就去了灭曹司。 他也不反省反省,自己腰间挂着董卓表奏敕封的骁骑校尉印绶,骑着凉州的宝马良驹,却让曹安民乖乖在家读书,就这么以身作则? 到地方下马往里走,瞅着门上“灭曹司”的匾额曹操头更疼了,觉得刺眼,背生芒刺的感觉。 这该死的新衙门,起什么名不好,非叫这个。 贾诩接待的他,两人很熟了,都是董卓麾下效力的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都互有好感。 询问之下曹安民不在,跟着刘和一起前往洛水河畔给黄巾军起义将领刘辟宣读敕封诏书去了。 得了,两正主儿都不在。 曹操顿时泄了气,由他们去吧,刘和人不在,有千言万语跟空气倾倒啊。 贾诩似乎看出曹操心思,便留他用饭,随便聊两句。 两人其实彼此欣赏。曹操觉得贾诩智谋绝世心有韬略,可以为大用之人。贾诩则看曹操是英雄气概胸怀天下,可定鼎四海匡扶九州。 本来贾诩很看好曹操。 但是现在贾诩是真他么看好刘和,没办法,被刘子玉拴在战车车轮上了,非得同舟共济不可,其余莫作他想。 对曹孟德以礼相待即可。 这时候刘和身携诏书,率领一百霸郎精锐,带着曹安民,押送着几十辆给刘辟的装备辎重,正前往洛水河畔刘辟营寨。 曹安民离开叔父的控制,那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身轻松。他的年龄和刘和不相上下,同龄人自然比较相投。 谁要是见面就送六百石年俸的工作,谁能不和他亲近。 曹安民这竖子其实不止一次在心里暗骂曹操老庸了,儿子腹诽老子一样,当然不敢当面说。 曹操老么,其实不老,才三十五六岁而已,正是年富力强。 董卓只许给刘和一部四百人的编制额度,照理刘和只能在武库给刘辟领取四百人的衣甲兵器辎重,刘和琢磨了一下,就带着死胖子董璜同去。 武库令徐扶一见倒拔武帝槊的大能来了,还带着中郎将,便二话没说,多给了刘和一倍的装备辎重。 刘和、曹安民带着装备辎重申牌时分到达山寨,刘辟大开寨门全营出动,热烈欢迎。 曹安民很震惊,想不到刘和这般受尊重有牌面,敬仰之词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冒出来,还说大丈夫当如是也,我日后也要和子玉校尉一般成就。 刘和淡淡一笑,心说狗叼个大饼携天子诏书来,他们一样得跪。他们尊重的不是我,是吾手里的丈八武帝槊和天子敕封诏书。 刘辟跪接诏书,恭恭敬敬,喜形于色。 从今往后,我这草莽英雄也摇身一变成了年俸禄六百石的朝廷干部了,日后跟紧刘子玉,飞黄腾达亦有可能。 这年月老百姓起兵造反无非是吃不上饭走投无路,有几个想当皇帝的,混到能被诏安进编制,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