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抬头看了孔臻一眼,心头微微有些讶然,但只有转瞬即逝的一点,脸上毫无表现。 孔臻见湘夫人盯着自己看,立马举起双手,义正言辞的澄清道:“我可没有调查你,我孔某人向来是不屑于对同伴做这种事的!” 湘夫人却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孔臻挑眉:“你真的想听?” 湘夫人微微颔首。 孔臻松了一口气,稍微组织了一下组织,竖起两根手指头,娓娓道来。 “两个重点。” “第一,无论在酒肆,还是结海楼,你都不自觉的表现出了对吴驹不一般的熟悉和关心,其实说起来倒也没多明显,起码冉悟就绝对没感觉到,但咱俩结识怎么也有数年,结伴追查纵横家也有一年多了,我自诩对你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湘夫人微微挑起眉头。 见湘夫人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孔臻继续说: “你是个外表非常高冷、漠然的人,很少有情绪波动,对一切事物都不关心,但唯独对吴驹你会有轻微的情绪波动,非常轻微。” “可是……正因为你的漠然,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会格外显眼!”孔臻摊手。 湘夫人微微颔首:“仅此而已?” 孔臻轻咳两声,回避她投来的目光:“仅此而已。” “第二点呢?”湘夫人又问。 “第二点的逻辑就更简单了,是因为吴驹继位医家魁首的事。” “阴阳家东皇太一之下,有八大长老,分别是云中君,东君,湘夫人,湘君,大司命,少司命,河伯,山鬼。” “你在八大长老中排名第三位,比第五的大司命还要高,抛开阴阳家的内部矛盾不谈,你在阴阳家的位置非常崇高。” 孔臻缓了口气,又道:“道家、阴阳家、医家这三个百家学派的关系确实非常密切,称得上一脉相承,魁首继位更是一等一的大事,但同时也要考虑到阴阳家自身的神秘和避世,纵观往昔,阴阳家从来没有过派遣地位向你这么高的长老前去贺礼的事例。” “真是心思细腻,不过这一项的逻辑是没错,但证据错了,当时我恰好要奉东皇太一的命令去巴蜀办一件事,去岐山是顺路。”湘夫人淡淡的说。 “逻辑没错,证据错了,但结果应该没错吧?”孔臻反问。 “而且现在又多了一项证据,就算你们两个没有潜在的关系,但就凭在岐山的交情,你都完全有能力书信一封提醒他,你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你不想把他搅进这个局?” 他眸子微微一睁,问道:“所以,吴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堂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孔臻看着湘夫人那双再漂亮不过的眼睛,内心中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身上实在隐藏着太多秘密了。 孔臻深呼一口气,起身说道: “你可以不说,虽然我和吴驹连面都没见过,对他几乎没有了解,但我对你还是很信任的,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 “我要提醒你。现在是危急关头,不管你和吴驹是什么关系,我都希望你能让他帮助我们找到九鼎!” 湘夫人眸中露出迟疑之色。 这时,庭院中聂胖子的声音由远到近。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聂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怎么了?”孔臻问道。 “我动用了一些眼线去接触和这次祭祀有关的人,根据他们的态度来看,我有理由相信九鼎已经启程了!”聂胖子喘着粗气说道:“所以……” “所以纵横家也已经启程了。”孔臻脸色一沉,转过头看向湘夫人。 却见她已经拿出一张纸,用毛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随后起身,将这张纸叠起来,交到聂胖子手里:“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吴府,一定要交到吴驹手里,不要暴露身份!” 聂胖子不知道刚才孔臻和湘夫人的对话,闻言不由得一愣,但立马点点头:“明白。” 他拿上折好的纸,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湘夫人和孔臻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眸中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