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七天,蒙骜率领大军东进,向榆社一线发动进攻,想要进一步压缩赵军的生存空间。 双方大战于榆社之野,这一仗,蒙骜摆足了精兵强将,大秦最精锐的部队秦锐士同样上阵。 赵军大败,退而守榆社。 蒙骜领兵追至城外三十里处扎营,重整军队,于次日一早向榆社发动进攻。 榆社城前,军士筑起观战台,子楚和蒙骜站在台上远眺城墙。 蒙骜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目光坚定,气势非凡:“榆社虽不比晋阳、邯郸之固,却也城高池深,就让它来检验一下床弩的威力吧!” “蒙武!” “末将在。” “你领一军,向西城墙发动进攻!” “是!” “冯劫!” “末将在!” “你领一军,向东城墙发动进攻!” 蒙骜下完指令,自己则坐镇中军,攻正面。 子楚虽然在旁边,但没有发表意见,他只是观战,不会干涉蒙骜的命令,毕竟外行指导内行素来是大忌,领兵更是如此。 秦军雄赳赳气昂昂,令城墙上的赵军胆战心惊。 时至巳时,蒙骜下了将令,炸雷般的战鼓声四起。 “杀!” 秦军如潮水般气势汹汹哦涌向城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榆社守将乃是赵将汤术,见秦军如此,他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满是忌惮。 不怪他胆小,他同样是百战之将,但秦军给人的恐惧,早已是沁入骨髓了的。 战鼓的每一下,都好似是擂在人心口上,令赵国士卒脸色发白。 尽管秦军来势汹汹,但汤术并不畏惧,因为廉颇早有准备,榆社绝对能守住! 一旁的都尉见主将不说话,气氛有些低迷。 汤术发现后,顿时大喝:“都给本将振作一点,岂有未战先怯的道理?!” 众都尉被其喝醒,他们身为军士自然也不会害怕,不过是一时间被秦国的气势压倒了罢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难不成你们真怕了秦国?”汤术眼睛一眯。 “回将军!没有!”一众都尉说道。 “那就好!我赵国男儿岂有胆怯的道理?何况,我只觉优势在我!” “榆社城内准备充足,火油滚石无数,岂是秦军能攻下的?我观秦人,如卖首尔!” 汤术言语中满是自信。 都尉皆赞同,信心百倍。 “传我将令,擂鼓!劝君坚守城墙,非伤,士卒不得后退一步,违令者,依军法斩首!” “榆社不容有失,这是廉将军的命令!我们守住榆社的时间越长,为廉将军创造的战机就越有利!我汤术今日在此立言,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城墙之上的赵军被调动起来,见秦军将至,弓弩手率先上前,弯弓搭箭,一轮轮箭雨顿时从城墙上倾泄而下。 秦军冲到城墙下,一道道云梯搭在了城墙上,但火油、滚石、滚木、金汤又随之铺天盖地的前来,战场十分惨烈,鲜血飞溅。 秦军前赴后继的向上攀爬,但都难以登上城墙。 蒙骜等人始终在远处观战。 “这榆社城内的火油看起来很充沛啊!”蒙骜皱眉。 一轮进攻不成,他立马将军队撤了回来,不愿徒增伤亡。 “上床弩!”蒙骜大喝。 步兵后撤,举盾掩护床弩上前。 距离较远且有盾牌遮掩,一时半会看不清,赵军都不明白秦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谜底很快就被揭晓了。 “弩!好大的弩!”都尉大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发什么癫?”汤术见此立马怒目而视,他们身为将领,若他们都慌了,军心岂不大乱? “不是,将军你快看!”都尉说。 汤术向城下投去目光,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如巨兽般的床弩! 他人瞬间麻了,大惊失色道:“秦军这是造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城下,床弩兵严阵以待。 都尉大喝:“装载箭矢!” 兵卒按照其指令行事,两个兵卒将如标枪般、光箭杆就有婴儿手臂粗细的弩箭抬上弩机。 “第一排!抬高三十度!第二排,抬高四十五度!第三排,抬高六十度!” 床弩兵摇动转轮,床弩缓缓抬起。 按照吴驹的设计理念,转轮上刻画了角度,这样一来,军队进攻更加整齐有度,操控床弩的兵卒也不必只凭经验,威力、射程、高度都可以根据公式计算出来,十分方便! 这时,汤术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指挥守城将士:“放箭!放箭!” 可秦军大军撤到了射程之外,而摆在军前的床弩上本就装了护盾,使床弩的士卒又同样有战友举盾保护,几轮箭雨下去,根本没有什么成效! “上弦!” 身材魁梧的士卒推动绞盘,令人牙酸的吱吱作响声响起。 “报!一号上弦完毕!” “二号完毕!” “三号……” 床弩兵陆续报告。 “放箭!” 士卒将使大锤狠狠砸动扳机。 一声巨响后,扳机复位,箭矢嗖的一声射出! “蹲下!”汤术说完,自己便抢先抱头蹲在城墙下。 这箭雨远不如寻常箭雨有压迫感,但那能当枪使的弩箭让人想起便是一阵龇牙咧嘴。 砰!砰!砰! 一阵下冰雹般的声音后,箭矢尽数落在城墙上,汤术等人只觉脚下不断传来震感,城墙都仿佛在摇晃震动! 汤术立马爬起来,趴在城墙上往下看,只见坚固的榆社城墙已经成了刺猬! 一道道弩箭牢牢钉在城墙上。 他伸手想要拔下来,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弩箭至少有一小半没入城墙,连带着城墙被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