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法就是大不了吵一架,她共情了一下亚久津仁平时恼羞成怒的心态,大概和她的现在差不了多少。
共情完决定展现一下什么叫做她的恼羞成怒。
亚久津仁刚刚那句话的语气是有点重了,大概是急于反驳樱井花的问题,声音都大了很多,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凶的一句话了,突然间被吼了一句的樱井花移开视线,表情没什么变化。对于被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其实没有火气也没有什么情绪浮动,但有些话就是想说出来,“什么叫鬼话嘛,你明明都知道还这样,那还不是说明你也乐在其中,看嘛又不让我看……”
亚久津仁没想到,樱井花偶尔展现出来的攻击性居然是这种强度。他都不敢想象樱井花接下来会说什么话来,同样都是脸皮薄的人,樱井花的处理方式是彻底不要脸了。亚久津仁只想让樱井花别说了,但比起凶巴巴地让樱井花闭嘴,别再说出那些令人羞耻到无地自容的话,亚久津仁现在有另外一个方法让她别说话了。
亚久津仁俯身过来的时候,樱井花就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脑子里面在指责对象作弊行为的樱井花却完全没有挣扎,她任由亚久津仁扣住她的后颈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很自然地接受了这请求休战一样的举动。
樱井花:……她总不能躲开不让对象亲吧?虽然亚久津不让她看,但她是非常大度的女朋友,所以他可以亲。
樱井花甚至是主动闭上了眼睛,残留在唇角的西瓜汁液被舌尖舔去。樱井花感觉这段时间下来她的吻技多少也该有点进步了,但每次在接吻的时候总是只能被动地跟着亚久津仁的节奏走,往往最后呼吸不畅的也只有她。
肢体接触是亲密关系中最快乐的事情之一,至少接吻是,柔软的、甜蜜的,带这些力道而不至于软成一团棉花。
耳边的蝉鸣声不断,心跳声好像都压不过那些聒噪的调子,樱井花感觉自己要不能呼吸了,亚久津仁才松开了她。视线相对,樱井花先一步错开,整个人往旁边一缩,开始对外展现一种自闭了的态度。
虽然是无赖的方法,但确实好用,樱井花现在已经不想和亚久津仁同归于尽了——她可能更希望两个人好好活着——樱井花默默地屈起膝盖坐好,余光瞥见亚久津仁站起来,把剩下的那一半西瓜切好放到两个人中间。
刚刚接吻的时候,之前切的那一半被碰倒在地上了。
作为年长的人,樱井花觉得她在这种时候可以出现一些成熟感。虽然没必要但是可以有。于是她顿了顿,主动开口绕开了话题:“感觉比在东京买的好吃,要甜一些。”
亚久津仁嗯了一声算是表示赞同,然后两个人不说话了。
事情突然间就这么掀篇了,樱井花觉得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两个人的默契,至于谁都没有再说话,也可能是刚刚两个人语气都稍微有点重了之后的贤者时期,觉得得吃个西瓜降降温。
樱井花残念地想:这可能就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虽然各自情绪有波动,但他俩这完全不属于吵架,要是哪天不小心传到了朋友们的耳朵里,说不定还会被吐槽一句‘你们小情侣真会玩,玩得真花’这种话。
她重新拿了块西瓜,咬了口,放了一会儿已经不那么冰了,咀嚼的动作放缓。樱井花和亚久津仁坐在院子里面的走廊上,乡下的天空相比东京有更多星星,像是宇宙星河的一角得以被人类窥探,于是梦想或者爱情这种哲学理念上虚无的存在会化作具体的形象。
樱井花维持了几分钟的脑子什么都不想,她甚至以为自己睡着了,脑子里面的意识在凝聚起来的那一刻,只有一个名字冒了出来。她的梦想尚在未知的远方,可爱情就在身边。
樱井花这才稍微理解一些那张照片为什么会被夹在书里面了,她在看到那照片的一瞬间有很多的情绪,疑惑、烦躁、质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对她父亲的言行产生了困顿。
那样糟糕的局面里,那样互相憎恨的两个人——
可到底她的亲生母亲和父亲曾经是恋人,校园时期的恋人,相伴与相知那么多年,怎么会没有相爱过呢?她现在心跳得多么强烈,那么彼时他们应该就是这样。
年轻的心脏会不停地跳动,那应该就是最热烈的时候。
樱井孝对邓女士残存的、灭亡的爱是淹没在青春的海洋里面,也许当时正是因为这份并未完全熄灭的旧情,他才会选择把樱井花接回樱井家,那点情谊不够让他释然与邓女士的怨憎,却足够给樱井花一个全新的人生。
要这么说,在这方面她也应该感谢一下邓女士。
她被自己这荒唐的念头逗笑了,樱井花其实有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的,但有一点是格外清楚的,她忽然抬起头喊了句:“亚久津。”
亚久津扭头看她:“嗯?”他似乎对于这个称呼有点意见,微微皱眉,就听到樱井花继续开口:
“我是不是没有说过喜欢你这句话?”
当初即使是让他们俩在一起的对话,好像也只是樱井花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我?’,他们都没有正面地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其实樱井花并不是需要这种语言表达的人,她自己能够感受得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