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黑如墨。
秦卿安静的等着,约半柱香的功夫,便听得门口响起了一长三短的敲门声。
秦卿放下手中的贝钗,捏了丝帕,起身开了门,入眼便是阿哈苏齐一头汗水的站立在门外。
“阿哈苏齐王子殿下”,秦卿微微躬身行礼,却被阿哈苏齐一把捞了起来撞入怀中。
“殿下!”
秦卿惊呼一声,一双纤细手掌轻推潮湿的胸膛。
“怕什么?不是你唤我来的?”
阿哈苏齐喘着大气,在秦卿耳边说着,一边还捏了捏秦卿的腰身。
他的意思是指今日下午她对驿卒所说的那几句话,却为秦卿故意而为之。
秦卿也不恼,反而伸出纤细食指在那硬实的皮革梭织就的衣上打了打转,“殿下那两个貌美如仙的美人儿呢?”
阿哈苏齐听到秦卿问的这话,背一僵,面上却无任何异常,仍是一幅痴迷模样,“她们再美也美不过你呀。”
秦卿痴痴笑着,甩了绣帕拂过阿哈苏齐那张泛因为出汗而看着有些油腻的面庞,“殿下可真会哄人。”
阿哈苏齐乐得便要亲上那张如樱红润的嘴唇,却被秦卿用手绢遮了他的嘴给拦住,“哎,别急嘛?这一身臭汗,洗洗去。”
那阿哈苏齐看她一眼,又低头嗅了嗅自己,他是闻不到,可美人儿说臭那便得洗洗的。
“好,我去。”
他笑呵呵的说着,便朝着盥洗室而去,不一会儿便听得水声哗啦,绞乌从暗中而出,对着秦卿点了点头,便飞身朝着窗外而去。
绞乌走后,秦卿才慢悠悠的洗茶,沏茶。
将将把茶叶泡开温着,那阿哈苏齐便裸露着上半身出来了,身上的水珠尚且还残留,可见擦拭之时有多急切。
“洗好了,殿下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秦卿将茶端递于阿哈苏齐所坐一端,伸出素手示意着。
阿哈苏齐皱眉,他不太爱喝中原茶叶,总觉得苦滋滋的,若不是自小被逼他也不会喝。
“殿下若是不喜,也可换酒。”
秦卿说着,当真从桌下不知何处提了一个精致的坛子来,提起来水声叮当。
阿哈苏齐嗜酒成性,只是没人知晓,因为知道的人已经死完了,除非……
“娘子懂我。”
阿哈苏齐意味深长的对上秦卿笑盈盈的双眸,随即便爽朗的一笑,扔了那擦发绒布,大剌剌的坐下来,撤了茶杯水,将涮茶的碧绿瓷碗清洗一番,摆在了他自己面前。
“来,满上。”
阿哈苏齐说着,便等秦卿给他倒酒,秦卿笑着一边倒一边似乎是随意而言,“殿下海量,听闻殿下家乡甚产黑杞果,用以酒曲甚有妙用,不知与我们中原美酒相比如何?”
阿哈苏齐端了酒碗先放于鼻前闻了闻,面上表情凝重,随即大口喝了起来,就这样将那一碗烈酒生生喝完了。
“哈哈,好酒,好酒啊,果然你们中原人美酒也美啊!”
说着,又要让秦卿满上,秦卿笑着,又续满了一碗,恰好敲门声响起,那阿哈苏齐端酒喝的手一顿,盯向秦卿,秦卿则笑了笑,“许是我点的菜来了,光有美酒,没有佳肴怎么行呢?”
阿哈苏齐点头,继续喝着酒,却一直看着秦卿起身开门的动作。
开门,来人身形看着瘦弱单薄,头低着,应是那酒楼的小二,双手上托着的就是秦卿点的菜。
“这位娘子,一共是36两四钱,掌柜的说了给您抹了零头,便只给36两就成。”
这小二说话瓮声瓮气的,秦卿闻言,笑了笑,“行,那替我谢谢你家掌柜的了。”
说着,从袖中取了银子放至小二手上,端了托盘进来,一边说道:“殿下,听闻这家的醉烧鹅与长寿汤做的极为不错,您不妨尝尝。”
阿哈苏齐看了一眼秦卿放下的托盘上的菜品,确实色香味俱全,勾人味蕾得紧。
“殿下尝一下。”
秦卿取了双银著夹菜,银著试毒,无所遁形,阿哈苏齐放心了,且美人儿喂食,就算穿肠毒药他也吃得下去。
酒过三巡,阿哈苏齐觉得喝的差不多了,便要扯秦卿上榻,秦卿半依半拒的推搡着,算着时辰,果然,在离床榻三步之遥时,阿哈苏齐突觉腹痛难忍,疼的面色涨红发紫。
“你……下毒了?”
阿哈苏齐指着秦卿,狠厉问道,随即觉得不可能啊,她和他吃得差不多的。
秦卿摆手,轻笑如妖一般娇媚,“未曾下毒,只是殿下吃的杂了而已。”
听到秦卿如此说,他这才明白过来,秦卿和他是吃的无什区别,可也有不同之处,便是她没有喝那茶水涮过的碗!
他望着秦卿,随即却笑了笑,可疼痛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滑稽可笑。
“你倒真是冰雪聪明,怪不得我家主子这般喜欢你。”
一声轻呵传来,眼看阿哈苏齐就要疼晕过去,门砰然被大力震开,站在门口的正是那两个一金一白的姬妾。
“你们来了~”
秦卿见她二人已至,揉揉肩颈,竟然挨着八角桌坐了下来,没有丝毫意外胆怯之一意。
“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