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醒?”
“是啊,听说这人可是个变态!”
次日,镇上的集市热闹非凡,众多的百姓都集聚在一起,不约而同的望向那根巨大城柱上。
一个瘦削的男人不着寸缕的被双手捆吊挂在城柱子上。
来来往往的人都纷纷指指点点,而远处的一间客栈中,秦卿摆弄着那根银鞭,喜欢的不行。
绞乌抱剑垂立在一旁,看着这方的人群,“为何不杀了他?”
“谁?”
秦卿闻言,抬眸也瞧了一眼,复又低头摆弄,“他呀,杀了他无用,有甚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这都镇的百姓们多看点新奇有趣当积德行善了。”
绞乌并不戳穿她,又问道,“你何时回去?”
秦卿不语便是不知何时归之意,绞乌也不为难她,“我先把东西送回去复命,你自己小心些”,说罢提了那桌上的黄巾裹着的木闸,转身时复又回头留了一句,“若你真心喜欢那和尚,便由你,我站你这头。”
说完,便提步离开。
秦卿擦拭着那银鞭的手微顿,复又继续擦拭着。
…………
“穆道长,用晚饭了,空大师呢?”
李志从院内出来,叫着门口的穆云澜道。
穆云澜闻言摇头,“大师啊,不知道。”
说罢,朝着院内而去了,白日里绞乌回了一趟,同李志说了一声便走了,说是先回家。
虽然他明白这“家”绝非是家,但也不便多问,本想等着秦卿回来问问,可到天黑也没见到人影。
李志奇怪的看了看穆云澜,自言自语的说着,“哎,今儿个怎么了?”
说罢,摇了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秦卿拎着一壶酒边喝边回时,月已高升,街巷寂静无声,连狗都不出声儿了。
突然她眯了眯眼,望向那院门口的地方,素白身影在月下更甚俊逸。
秦卿摆了摆手,暗笑自己酒量退步了,这吃了不过半盅,这就出现幻觉了。
她右手拎酒,左手拿着绞乌从那白衣女子手中夺来的九骨银鞭,看着面前的素白身影,总觉心里委屈,便提了鞭子朝着她眼中的人甩去。
空慎本拿出手串想递给秦卿,再解释一番那日院中所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谁知迎面便是一条长鞭袭来,他直立未动,长鞭离他还有寸许时生生被逼停,犹如软绳轻飘落地。
“你……”
他走近一步,想要问秦卿,秦卿见鞭子没打上,越发生气,“好啊,你欺负我就算了,连你在我脑子里的幻觉还来欺负我!”
说着,又挥动了手中银鞭连掺几下,空慎听到秦卿所言,满满的委屈让他指尖也随之微疼,想必真是气急了。
便卸了身上的法罩,任由那银鞭鞭笞于自己身上,秦卿虽力小,却懂得用巧劲儿,加之这九骨银鞭做工精巧,威力惊人,若是寻常人恐已去了半天命。
可空慎却任由她一鞭又一鞭的笞打着,直至走到秦卿面前,垂眸,握住了那只被鞭柄磨红了的手。
秦卿直到那温热的触感包裹住自己已有凉意的手才恍然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她微红着眼眶,摸了摸那素白衣袍上被银鞭划破的细丝,血色慢慢的沾染了素白布绸,泪,终归是滑落了下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她又要对她这般好,为什么不喜欢她又要任由她发泄伤害?为什么明明好不容易觉得离他近了一步,却又被他突然推至千里之外?
哭腔细弱如幼兽,全无了平日的肆意嚣张,空慎看着哭得鼻尖都泛红的女孩,伸出宽大手掌摸上那如缎青发,“睡吧。”
…………
一夜天明,秦卿醒来头痛欲裂,正习惯性的准备叫小芩时,摸到了一旁冰冷的东西,随即睁开眼,便是那条骨鞭。
她这才想起出任务还未回,这是临时居住的别院。
她掀了被子,就要起身,却触及到那八角桌上的一碗醒酒汤时愣了愣,如潮水般的回忆扑面而来。
昨日绞乌走后,她好像喝了酒,接着回了院子,然后……她好像拿了鞭子打了空慎……
她僵硬的坐在床上,愣然了许久,眼睛一直盯着那骨鞭,这骨鞭鞭身藏有横勾刺,甩出时借着风力自然张开,收力则合拢,横勾刺皆是纯手工玄铁而作,设计十分灵巧,威力极大。
越想越觉心中仿佛有一块儿巨石悬挂,细节越发清晰,被风吹拂飘荡的白丝是他身上的素白僧袍被划破了,绯红的颜色是……
“啊!”
秦卿掀了被子盖于头上,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无妨,无妨,他一向法力高深,怎么会受伤呢?”
如此反复几次安慰了自己,秦卿放心的拍了拍胸脯,下床沐浴后着了干净衣物,这才真的安心了些许,恰好肚子咕噜叫唤了起来,她便想着去后厨寻点儿吃食。
仿佛上天为了揭穿她面上的平静,在她刚出房门走至长廊迎面便瞧见了那素白僧衣!
她转身便要走,却被叫住,“秦娘子。”
秦卿僵在原地,硬着头皮转过头去,看着那徐徐而来的身影,装傻充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