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慎看一眼缩小的几乎快要看不见的赤狼和银龟,平淡深邃的眼眸如古井无波,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与平常无异,可秦卿就是能感知到他生气了,且这气便是对着她的。
“你这些事本可以与我……”
空慎说到嘴边,又涅灭与口,换成了“不曾生你的气,”他哪里是生她的气,他气的是他自己。
气他的蠢笨,气他让她受了这般多的苦楚。
若不是他逼着赤狼说了实话,他怎会知晓他的小姑娘这些年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吃了多少的苦累,才能这么完整的站在他的面前,让他能够再遇上她,让他有机会去弥补呢!
“过来。”
空慎站立着,看向秦卿,秦卿盯着他许久,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手中的红串珠熠熠闪着红色光晕,丝丝缕缕的金丝也不停地流转着。
“怎么了?”
秦卿轻声问道,空慎低眸看着她,宽大手掌伸出,“手串给我。”
秦卿将手串轻放于他手上,纤细白嫩的小手与他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指尖的摩擦产生着酥麻微痒,让人忍不住合拢手心想抓住,当然……他也这样做了。
秦卿抬眸,望进了那双犹如有万千汹涌澎湃即将来临般深沉的眼眸中,轻问:“可以吗?”
话是这么问着,可另一只手已经在那素白僧袍的结扣处作乱了。
空慎反手握住那只作乱的手,喉结滚动,一手虚虚环住贴上身来的纤细蛮腰,看着那双浸润的眼眸,终究还是轻叹一口气,任由那作乱小手撷下那神佛的外身。
这一次,没有中毒,没有危急,两人都意识清醒,都知晓彼此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秦卿~”,正当浓烈时,空慎陡然抓住秦卿在胸前作乱的小手,轻匀了一口气息,俯视着秦卿,眼眸坚毅,“待此事一了,我们成婚可好?”
秦卿闻言,指尖微微一缩,这是她第二次从空慎口中听到此话,且是这种情况下,让她有些意外。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怎么回应,但是看着这张脸,她知道哪怕她的踌躇也只是因为源于太过欣喜的害怕,如同一个从小没有糖吃的小孩突然有一天一个人手捧着一大把的糖果递在她的面前,并且告诉她,这都是属于你的,你可以随便吃一般,对于小孩来说这无异于遇到了神仙似的梦幻,除了巨大的欣喜还有那股因为长久的压抑与苦难而形成的自卑与懦弱。
这种自卑与懦弱无关乎能力大小,只是内心的一个缺失罢了。
“好。”
秦卿轻喘着气,认真的回答着。
说完,手捧着那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吻了上去。
窗外不知何时雨停风骤,间歇的传来几声秋蝉的鸣叫,仿佛它们也在祝贺,祝贺饱经风霜的庄稼迎来了丰收,历经千山万水的行者迎来了生命的真谛,承受了太多委屈与孤苦的人得到了毕生挚爱。
…………夜半…………
小芩与秩逵等人挤成一团蹲在墙角,注视着四周房梁处。
秩逵看着小芩的脸颊泛着的红晕,实在没忍住,用气音说道:“你怎地了?从去了一趟夫人那处回来脸颊就这么红,可是何处不舒服?”
小芩被他的话一提,又想起了她半个时辰前去娘子房里换锦丝被单的事儿,那锦丝单子又破了两个大洞来,比上次更甚,力气也忒大了一些,也不知娘子怎么受得住。
“不关你事,注意看着。”
小芩说完,将手背贴于颊上降温,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大师不愧是大师,这被单子这般贵,下次可得与娘子说说,要不换成棉单子,这锦丝太过金贵了,可是禁不住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