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下楼。”
陆诗云一觉睡醒，迷迷糊糊看到沈京明发来的微信消息。
一看消息发送时间，凌晨5:26。
……
凌晨五点半？
下楼？
去做什么？
见阎王吗？
“唰”的一声，厚重的窗帘被拉开，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
陆诗云简单画了个日常妆，打开天气预报，看到今日气温39～42度气温后，赶紧打开定妆喷雾，滋滋水汽直往脸上喷。
下到底楼大堂，那位活阎王正审视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脑门一亮一亮的。
白色T恤，水洗牛仔，沈京明坐在长条棕皮沙发上，面前摆着北欧风的原木小桌，桌上是瓷白咖啡杯。
角落的落地花瓶里种着龟背竹，绿油油的叶片冒得很高，衬得沈京明仿佛画中人，身上自带生人勿近的清冷疏离，表情一脸严肃认真。
高中时候他整天吊儿郎当的，她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如此专注的样子，陌生得有点像另一个人。
她向他走去，他正端着杯子小啜一口咖啡，明明与她眼神对视了一秒，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将目光收回到电脑上。
倒也没有那么没存在感吧，她心想。
陆诗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学着冯至柔的口吻，恭恭敬敬地问道：
“老板，今天去哪？”
他现在的身份是公益项目的投资人，她是公益项目的打工人。
那他可不就是她的老板吗？
沈京明在听到她对他的称呼后，表情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抬眸，以一种审视的眼神望着陆诗云。
“陆诗云，你想去哪？”他连名带姓回问。
听语气，他似乎有些生气，又似乎在暗示：
不要叫他“老板”。
陆诗云听懂了，但是装傻。
她今天换了个大容量的黑色通勤斜跨包，她从包里摸出一张塑料的互县地图，在旁边的另一张小桌上摆开。
“雾江画廊，龙滩古镇，青阳溶洞，阿娇河山水，还有蚩尤九黎城。”
“老板，你看看这几个地方呢？”
陆诗云指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说道：
“老板，这几个地方是互县最著名的景点，好处是经典永不出错，坏处是人人都去就很难挖掘亮点。”
沈京明被她一口一个“老板”搞得心烦，合上电脑，看到那张勾画得密密麻麻的地图时，神色有些复杂。
他扯了一张便利贴下来，问道：
“这是做什么的？”
“备选。如果这些经典的地方做不出效果，就去便利贴的这些冷门地方。”陆诗云回道。
沈京明手里拿的是“云顶寺”那张，陆诗云还在上面贴心的画了一张寺庙的简笔画。
“什么时候做的？”沈京明问。
“前几天。”陆诗云回他。
她也是临时抱佛脚，临出发前一个星期了才开始做调查，熬夜准备攻略，抠着脑壳想思路，所以才会导致最近偏头痛复发得有些频繁。
沈京明将地图往面前拉，似在认真看着便利贴上面的笔记，或者说是配图，眼神逐渐变得温柔，问道：
“冯至柔有没有告诉你，这次的宣传拍摄是公益性质的，除了一定范围内的开支可以报销外，没有其他的报酬？”
嗯？
没有吗？一分钱都没有吗？
冯至柔没有说啊！
怪不得沈京明昨天会找她要房费！
抠门上天的老板！
陆诗云感觉心在滴血，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官腔：
“我知道，但是这个机会对我而言非常难得，我得把握好。”
陆诗云坚定的话语传入沈京明的耳朵，他看向她的眼神明明灭灭，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陆诗云……”
沈京明突然很认真地叫了她的名字。
“嗯？”陆诗云眼神发问，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沈京明有点怪怪的。
或许是头顶水晶灯的缘故，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瞳孔里有星星似的光芒。
他眼里的光，在喊她的名字的时候，会一瞬变得更亮。
“陆诗云，我们去吃早饭吧。”他说。
从插座上拔下电源，将银灰色电脑收进绿色内胆包，沈京明抱着电脑，和陆诗云并肩朝门口走去。
在顺着旋转门走出酒店的那一刻，二人仿佛推开了教学楼的玻璃大门，一同回到了那个课间异常喧嚣的中学时期。
周围人声嘈杂，沈京明和陆诗云迈下阶梯，从人群中穿过的时候，沈京明手里抱着的电脑变成厚厚的书本，陆诗云肩上背的挎包变成沉甸甸的书包。
他们两人似乎都还是十五六岁，一脸朝气的样子。
“去吃什么？”十五六岁的陆诗云问。
“陆诗云，你想吃什么？”同样年纪的沈京明问道。
“我不知道。”陆诗云回他，末了又补了句：
“沈京明，全校我只跟你一人熟。”
“我发誓……”
陆诗云两指并拢，举到额上，跟随沈京明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