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难以启齿,可周酒却不得不承认,收到裴淮之最后这条消息的一瞬间,她那不争气的心跳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窝里闷得慌,明明还是冬天,小姑娘只觉得浑身都控制不住发烫。
她从被子里探出颗小脑袋来,深呼吸几口,透了透气,再看向手机时,裴淮之又来了消息。
大概是等了许久,见她还没有反应,男人问道:【睡着了?】
周酒此刻心跳如雷,压根毫无困意,可一回想起他方才那句让人忍不住心动的话,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索性顺着他的话回:【嗯,要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录节目。】
等她回话的功夫,裴淮之又懒洋洋地灌了瓶酒,瞧了眼空荡荡的聊天对话框,心头没来由的闷,原来迟迟等不到喜欢的人回消息,是这样一种煎熬的滋味,他先前对那种毫无营养的社交聊天相当不屑,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当初那样对待周酒的自己,真他妈是个畜生。
茶几上放了包烟,裴淮之紧了紧后槽牙,俯身伸手拿了过来。
习惯性从中抽出一支,摸出烟盒后边的打火机,正要按下时,动作停顿了几秒,随后一股脑地全数丢回茶几上。
算了,她不喜欢,反正都戒好几个月了,别再捡起来了,免得惹她不开心,也不敢告诉自己。
裴淮之刚一回到沙发上,手机屏幕便亮了亮。
男人眉峰扬了扬,看见是周酒的消息时,心情一瞬间又好了起来,微弯起唇角,冷冰冰的神色都收敛了许多。
裴淮之扫了眼她的消息,回到:【要是起不来,我让王齐飞去节目组那边安排一下,明天早上的录制往后推一推,你多睡会儿,多休息会儿。】
周酒可没这么娇气,立刻制止:【不用不用!你不许管!】
她可不想开小灶搞特殊,一个录制顺延,后边所有事都得改计划,资本家轻轻松松一句话,底下多少打工人跑断腿。
裴淮之如今只唯周酒令是从,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好好好。】
周酒终于从方才的一丝温情中抽回神来,清醒了不少:【我要睡了!赶紧睡吧!巷深明天不需要你工作了吗?!以前就没见你这么闲过!!】
裴淮之:【以前忙工作,把女朋友忙丢了,现在吸取教训。】
黑暗静谧的酒店卧室里,手机小小荧屏发出的光,洒在周酒精致的小脸上,她用力捏着手机,直到指节泛起青白,别扭地“哦”了声,却没发出去,最后索性直接将手机关机,随手藏进枕头底下,用被子重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藏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控制不住地弯了弯唇角。
裴淮之等了半晌,猜想她大抵是睡着了,温柔地回了句:【晚安。】
一切结束之后,已经夜里两点多钟,周酒没再回话,裴淮之也不再打扰。
不过男人并不像周酒那样舒坦,只需要洗漱过后便能倒头就睡,他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径直走到书房,随手将两台电脑一并开启,似乎还有很多的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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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酒关掉手机之后,在床上又翻滚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爬起来,心情颇好地蹦跶到洗手间的洗漱台前,卸妆洗脸全□□完之后,竟破天荒地再撕了张面膜出来敷上。
熬最晚的夜,敷最贵的面膜。
而后顶着鬼见了都摇头半干不干乱糟糟的卷发,舒舒服服躺进按摩椅里,闭上眼睛安安心心享受起来。
将近按了小半个钟头,周酒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别的不说,在享受上,裴淮之这种从小便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确实处处不带含糊。
而也因为从小便遇上了他,她其实也没过过几年苦日子。
可非要算起来,她也曾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想到这,周酒的思绪便不自觉飘回了今晚在酒局上遇见宋成山和宋安恒时的场景。
原本以为回想起来又要哭上一阵,已经做好准备浪费一张面膜的周酒,也不知是因为这一晚哭过太多回,还是因为此刻心情着实有点好,她回忆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半滴眼泪都没掉。
不仅没掉眼泪,甚至越想越觉得,似乎总有一些地方让人莫名感觉不太对劲。
宋成山见到她却不认识她,确实让她觉得委屈,毕竟曾经她是父亲捧在掌心都怕摔的小公主,再见面时,作为外人的落差确实不小,可也合理,毕竟宋家人将近二十年没再见过她。
可明明宋佳妮在宋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宋成山在面对宋佳妮时,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和疼爱,还是宋佳妮主动打招呼,他才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句,那疏离的语气,甚至还比不上和裴淮之打招呼时的热情亲近。
别人不知道,可周酒曾经当过他四年的女儿,对于这个父亲的脾气性格可是清清楚楚,对待女儿那真是好得无话可说,就连哥哥宋安恒都成天把“爸爸重女轻男”挂在嘴边吐槽,周酒的印象中,在爸爸跟前,她几乎是说一不二,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宋成山也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
可今晚见到他对待宋佳妮的态度,全然没有她想象中的亲密宠溺,甚至还不如当初她还在宋家,两人错换的身份还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