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怎么会自己绑头发呢,她连梳头都梳不明白。
求助的目光落在阿德莱斯身上,奥德莉的意思非常明显。
“我就知道,”伟大的荆棘之主,邪恶的骷髅头接过丝带,唠唠叨叨地说,“在看到它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又有活儿可以干了。”
十根只剩白骨的手指在瀑布一样浓密的金发中来回穿梭,非常灵巧的在奥德莉的王冠边扎出一朵盛放的百合花——阿德莱斯已经干惯了这种事,手法娴熟得不得了。
奥德莉摸了摸头上的发带,又看了看那朵含羞带怯的金百合。
金百合将花瓣闭得更紧,好像在说:“别看了,别看了,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花朵安静地酝酿着,明显要再过一阵子才能献出新的礼物。
奥德莉畅想着:“下一个礼物会是什么呢?一把漂亮的有小碎花的遮阳伞?一条优雅大方的新裙子?或者有着异域风情的面纱?”
“要是能长出金子就好了,”阿德莱斯异想天开,“金子比什么都强。”
奥德莉嘲笑道:“金子就别想啦,这是妖精送给我的花朵,当然只会长出我喜欢的东西。”
阿德莱斯对小公主喜欢的那些吃穿打扮都不感兴趣,他只喜欢钱。
好在这棵树和这朵花帮他养活了一只公主,也算变相地替他省下许多金币。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奥德莉变成穷光蛋了。阿德莱斯心想,妖精的种子真是个好东西。
可他也许高兴得有点儿早。
转天,奥德莉骑着小马,带着小狗,扎着她的新发带,心情愉悦地出门溜达。
阿德莱斯并没有跟去,他毕竟是个骷髅,对阳光这种东西天然排斥。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拿着一本书坐在城堡的窗前,时不时往外看一眼,好确保奥德莉依旧在他眼皮子底下撒欢,而没有被什么狼啊虎啊叼走。
金发的小公主骑着红色的小马,和她的狗狗一起赛跑。
唉,可怜的小狗,他原本是个手艺不错的厨师,却不料被一棵松树抢走饭碗,以至于不得不重新定位自己的职业。
在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充当了奥德莉的玩伴这一角色。
他们在绿茵茵的原野上奔跑着,身下是辽阔的草地和盛开的野花,头顶是蓝天白云和越升越高的日头。
小狗,小马和小公主在草地上跑啊跑,好像永远也不会对这项活感到厌倦。
但阳光热情火辣过了头。
奥德莉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小小地喘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小狗和小马说:“亲爱的,我已经又累又饿了,让我们稍微歇一歇,吃点东西补充一□□力吧。”
奥德莉牵着小马,带着小狗,来到旁边长着一棵树的小土丘上。
她从马背上取下食物和餐具——盘子、刀叉、水杯、几颗松树上摘的果子,以及在铁皮人那儿购买的月神的水壶。
小狗勤快的从水壶里倒出牛奶,从果子中开出一块黄油面包,并将它们放到奥德莉面前。
奥德莉还没来得及开动,一阵呜呜的哭声打断了这次愉快的野餐。
“什么人在这儿哭?”奥德莉吃了一惊。
血荆棘城堡外是一块辽阔的荒原,几乎没有任何人烟。
什么人会到这儿来,这可真是奇怪。
奥德莉蹑手蹑脚地沿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她惊讶地发现:在土丘的背风处,居然有一群难民!
之所以说他们是难民,是因为这些人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一个小小的婴儿因饥饿而哇哇哭泣。
他的母亲绝望地哭诉:“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呢,我的孩子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一个男人,也许是她的丈夫,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真该死,我们的税收难道还不够重吗?从去年开始,国王就已经加了好几次税,我们辛辛苦苦一整年,却只能勉强活下去,稍微遇到点什么意外,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万万没想到国王竟然还要继续加税,那让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呢?”
在接到加税的消息后,这些忍无可忍的平民就决定一起离开自己的国家,去到邻国的土地上生活。
但邻国是否会接纳他们,他们又是否能够成功抵达那片土地,这些都是未知的。
男人们焦虑万分,女人们愁眉苦脸,嗷嗷待哺的婴儿哇哇大哭。
奥德莉实在看不下去了。
“请问,”她出声询问,“你们是否需要一点牛奶,好喂饱那个饥饿的孩子?”
难民们谁也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他们纷纷向奥德莉的方向看去。
有人认出了奥德莉:“玫瑰公主,是玫瑰公主奥德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