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一条蘸了凉水的毛巾来,敷在林杏头上。
他一摸林杏的手也烫的不行,不知道这会几点了,要是离天亮还早林杏烧的更严重了怎么办,何任虚焦急起来。
他慌慌张张的走到客厅放座机的桌前,拿起电话按下快捷拨号5号键,几秒钟后,张医生疲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张医生,我是何任虚,能麻烦你现在来一趟家里吗。”
“这会儿么?才三点多,家里怎么了?”
“我保......我朋友发烧了,挺严重的,现在在床上半梦半醒。”
对面沉默片刻,“好吧,你等我一会儿,让病人多喝水别着凉。”
何任虚挂了电话匆匆返回卧室,摸了摸林杏的手,还是很烫,他把毛巾取下去洗手间重新打湿给林杏敷好。
“林杏,林杏醒醒。”
林杏似乎清醒一点了,微微睁开眼睛,“唔......何任虚?”
“你、你能坐起来吗?喝点水,你发烧了。”
林杏嗓子发干,虚弱的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水,杯子里的水本就不多,林杏没喝两口就空了。
她把空杯子放在桌上,转身沉沉的倒进被窝。
“林杏,稍等一会儿,医生马上就来。”
何任虚又把毛巾去洗手间打湿了一次敷在林杏头上,林杏高热迟迟不见好转,不知道张医生还要多久才来。
何任虚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烧他哥会给他擦拭手心脚心帮助身体散热,便起身去洗手间又打湿一条毛巾,回来跪在床边摸索着帮林杏擦拭手心。
平日里都是林杏照顾他,他第一次照顾林杏,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擦完手心,他又重新打湿毛巾回来给林杏擦拭脚心散热,在擦拭的途中,他的手指无意触碰到林杏的小腿,那触感让他愣了一下。
他紧皱着眉又摸了一下,那里似乎是一道疤痕所在,比起周围的皮肤来说要凹凸不平许多。
他本担心不小心用毛巾擦过那里会让林杏吃痛,但一摸才知那疤痕时间已久,想来不会弄疼她。
于是何任虚摸向林杏的另一条脚腕,帮她擦起脚心。
无独有偶,何任虚擦拭到脚踝的时候又遇见了与刚才相同的触感,又是一道疤痕。
何任虚感觉自己的呼吸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半天喘不上来气。
林杏的双腿为什么都会有一道伤疤?
他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将修长的手指重新放回那处伤疤之上,顺着痕迹摸寻上去。
在这双纤细娇嫩的腿上,那一处处伤痕就像是红墨泼在白纸上一般触目惊心。
何任虚越摸越慌乱,竟未发觉到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
林杏的双腿究竟受过什么伤?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何任虚此时此刻才发现,尽管林杏跟他相处了这么久,自己对她却似乎是一无所知。
手下的双腿忽然一动,伴随着林杏苦闷的梦呓:“别走......妈妈......爸爸......别......”
何任虚安抚般的拍着林杏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握上林杏的手,似乎是林杏感觉到了什么,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
他低声安慰:“不走,不走。”
张医生来的时候林杏已经烧的满脸通红,他给林杏量了体温,38.9度。
“看她这样子应该是这两天变天着凉了才发的烧,没什么大问题,我带了点药给她喝了让她好好休息就行。”
“知道了,麻烦你了张医生。”
张医生去餐厅给林杏接了杯热水,将昏昏沉沉的林杏扶起来给她喂了药。
“这药她醒后还需要喝么?喝几次?”何任虚问。
“这是退烧药,她不发烧就不用再喝了,我等会给你留几包感冒药,等她醒了让她按照上面的说明喝就行。”
“好,除了发烧之外别的都还好么?”
张医生不懂这个别的指的是什么,“没什么事,普通发烧而已,只不过她身子比较虚,看样子是太累了,让她多休息休息就好。”
张医生喂完药后,给何任虚嘱咐了几句相关事项就走了。
林杏这一夜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她不知中途被叫醒了几次,有时她都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
睡梦中她不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舒服许多。
有时候一张温暖轻柔的手掌会附上她的额头和脸颊,这种关切地抚摸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床前慈爱的哄睡自己的母亲。
这种感觉好熟悉,也好温暖,她好想就这么静静地被这种幸福包围,再也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