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每一个士兵。
“苏先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许攸保不齐某一天会背刺我们!”
“是啊,我们不得不防!”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说的可真好。”
苏珏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却被许攸打断,“是,没错,我身上一半是元夏的血统,可我生于中原,长于中原,此生都不会背叛中原。”
“此番真心天地可鉴!”
说到这,许攸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颤抖,自记事起,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不恨任何人,只恨战祸无情。
“你说的好听,你所说的真心谁能看见?”
“就是!”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出军营!”
一句又一句地无端猜忌指责令苏珏气愤不已。
许攸也白了脸色,往日口齿伶俐的他,面对同袍的指责,一句话也说不说不出来。
“呵,你们有何资格在这里对许大夫如此攻讦,你们哪一次上了战场不是徐大夫救治的?”
苏珏沉下气势,大步走到那些士兵中,抬眸对上他们所有人。
“你被伤了心肺,是许大夫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你被流矢所伤,是许大夫为你拔出箭矢缝合伤口!”
“你让元夏断了手臂,是许大夫替你接续筋骨,若不是许大夫,你早就被送回家中不得再返战场!”
“还有你们,扪心自问,有没有受过许大夫的救治?你们没有资格来猜忌指责他!”
苏珏对着那些士兵一阵抢白,说的他们几乎无话可说。
凭心而论,自从来到雁门关许攸从来都谨守医者本分,这次揪出奸细大败元夏,他可算得上首功。
他们无非是对他的身份有所芥蒂。
“这次大败元夏,许大夫以身作饵,明知会惹人猜忌,他还是做了,这难道不是顶天立地吗?”
“而且你们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当年北燕开国之君燕华亭亲征金沙,俘虏了包括金沙王子金弥堤在内百余人,当时他力排众议不坑杀俘虏,反而以□□文化进行教化,收效甚高,那金沙王子金弥堤后来为燕华亭开疆拓土,成为护国柱石之一,难道这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其心必异吗?”
苏珏面色霜寒,声音也掷地有声,方才还叫嚣的士兵都噤了声。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选择做什么人!”
最后一句话随着一片雪白落在地上,一时寂静无声。
“苏先生说的没错,人想成为什么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不该对许大夫大加指责。”
不知何时,李书珩走到了他们身边,韩闻渊也跟在他的身侧。
“主帅!”
见李书珩过来,士兵纷纷行礼,皆是不敢抬头,面带羞愧。
“主帅什么时候来的?”苏珏收敛起锋芒,还是那个温润丰泽的无双公子。
“本帅该看到该听到的都听到看到了。”
李书珩对着苏珏略一颌首,就连韩闻渊也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本帅若外听到你们攻讦同袍,一律定斩不饶!你们去陆羽那里领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李书珩眼神扫过闹事的士兵,三言两语就定了他们罪责。
在军中,无端猜忌同袍可是大忌。
“谢主帅!”
一场闹剧以李书珩军法处置结束,众人也各归各位。
临走时,许攸却叫住了苏珏,“苏先生,请等一下。”
“许大夫,有什么事吗?”苏珏不解。
“多谢苏先生替我说话。”许攸俯身行礼,苏珏抬手扶起了他。
“都是同袍,何须言谢。”苏珏笑容温和。
许攸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是淡然一笑。
“之前是我对不住苏先生。”
提起往事,许攸语带愧疚,当日若不是他,苏珏何至于受军法处置。
“事情都过去了,许大夫还提它做什么。”
苏珏一直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己度人,当时他的做派确实让人怀疑。
军营里实在容不下异心之人,此乃人之常情。
所以,他不恨也不怨,
“苏先生好心胸许某佩服。”
“哪里,不过是非自在人心罢了。”
风雪飘落,二人并肩走着。
“其实,我算是半个元夏人,因为我母亲是中原人,我的父亲是元夏暗探。”
提起自己的身世,许攸肉眼可见地紧张。
这是他一直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