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保身,冷眼旁观。
最后父亲一世清白留下身后骂名,
只剩下他们母子在这人世间迷茫地活着。
他恨的是世间不正不公,也恨人心不古,王权叵测。
可他那时太小,所谓报仇不过蚍蜉撼树。
后来他被方老接到身边悉心教导,学的却是卦象占卜。
他酝酿多年,事关复仇,事关自身荣华的命运。
直到青莲先生带着苏珏去梁州扳倒梁州王,他等的时机终于到了。
于是他半被动半主动地被卷入其中。
或是是天意相助,他一跃成为西楚的第一宠臣。
这些年,他明面上为陛下消灾解难,实际上却是在搅混水。
没有一个百姓会拥护一位沉迷神明的君王。
况且,他的这位陛下近些年行事乖张,再加上天灾不断,百姓早就起了怨言。
他不介意将火拱的再旺一些。
而对于青莲先生的身份,他是很清楚的。
若真将苏珏扣在牢里。怕是会勾出另一场好戏。
想到这,承文将军不由站起身来,在厅中踱了两步。
到底是将苏珏送给陛下还是把他放出来,承文将军暂时还没有想好。
十二楼的势力不可小觑,他不能贸然行事。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侍从略带低沉的声音。
“将军,韩大人递了拜贴,想拜见将军,还说他的一位朋友在将军这。”
“韩闻瑾,韩大人?”
承文将军先是一愣,随后了然。
这是想来要人的。
“就说本将军已经睡下了,请韩大人明日再来。”
承文将军并不想如其所愿,陛下对韩家已心生不满,他若卖了这个人情,怕是得不偿失。
“将军,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可韩大人除了一封拜贴,还有雍州王的手信。”
回话的侍从战战兢兢地等在窗外,话里话外的几位人物没一个是他能得罪起的。
“雍州王,他怎么也和苏珏扯上了关系?”
听到雍州王三个字,承文将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单是韩闻瑾一人倒还好说,雍州王宗政初策也掺和进来就没那么简单。
虽说陛下对雍州王没那么多恩赏,可人家毕竟是一州之主,他作为臣子也唯有服从的份。
事到如今,他再不想放人也只能放人。
“还不快将韩大人请进来!”
“是,将军!”
……
第二日,天光大亮。
在牢里关了一夜的苏珏被放了出来。
他伸了个懒腰,小苏元也不住地打着哈欠。
活动完筋骨,苏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军府。
只一眼,便与承文将军畅谈一夜的韩闻瑾对上了目光。
“玉华!”
韩闻瑾激动趋前,一时忘了场合,他上下打量了苏珏,见他的确没有受过刑的样子,精神也还好,便稍稍放下心。
“韩大人。”苏珏心里有气,只是点头礼貌问好。
“玉华,韩某写给你的信,你可都看了?”
自知前情有愧,韩闻瑾纪时收敛了神色。
“没有,苏某没收到任何信件。”苏珏依旧冷淡,他写了那么多的信,韩闻瑾那么久都没回。
他自然是生气的。
“也罢,你安好就好,韩某就先回去。”
见苏珏风雨不动,韩闻瑾有些失落,但他自知理亏,只是收拾好情绪准备离开。
“韩大人若不嫌弃,改日来无忧客栈,苏某请韩大人喝茶。”
终究还是在意知己之情,苏珏软了语气。
他又不傻,他能如此快的从牢里出来,韩闻瑾定是出了不少力。
“好,韩某一定去。”
得了苏珏的松口,韩闻瑾心情大好,就连上马时都带着愉悦。
知己难求,是他行事狭隘了。
看着韩闻瑾离去的影子,苏珏心情莫名的欣悦。
“小苏元,走,哥哥带你去吃早饭!”
“好,去吃早饭!”
……
西楚贞平二年四月二十七。
本来依附于西楚的突厥一族突然不称臣,不纳贡。
三日之内,已经接连进犯边关多次。
烽火连天,百姓叫苦不迭。
而当战报传到长安时,楚云轩正陪着张皇后游园。
“梓潼,雍州行宫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待六月之时,寡人与梓潼和太子一同去避暑。”
“陛下做主便是。”张皇后端庄秀丽,可眼里已经没了当初对楚云轩的爱意。
本就是凉薄之人,她为何要在意。
“只要梓潼高兴,寡人也就高兴。”
朝堂上越发顺遂,楚云轩兴致颇高,他看着满园的春色如许,三春盛景,心胸一阵开阔
这都是他西楚盛世之缘故。
然而如此美景,偏偏有不合时宜前来搅扰。
“陛下,突厥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