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千五百六十四次尝试后，小秋挑了片扁平的石块，催动内力挥手一扔，石子高速旋转穿过层层竹叶间隙，精准擦过竹林外的溪潭表面，足足跳跃七下才沉于水底。
小秋激动地原地蹦了几下，翻开《七十二法》确认一遍心法，然后趁热打铁，朝最初那片竹叶施了个洁净术，这一次灵气团精准击中竹叶，却在触碰到叶面的那一刻，“哗”得一声化作一滩水。
于是小秋刚建立的信心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此时夕阳沉入地平线，天际蒙上一层蓝灰色，再过不了多久黑夜将来临，到时视野不佳，要想练习便更难了，明早朱沧月还要检查......
小秋一咬牙，甩了甩酸胀地有些麻木的胳膊，从零开始，一遍一遍转化灵气，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她一天下来消耗极大，逐渐力有不支，自进入沧澜后那种灵台空虚的感觉已经许久未体会过了。
天色彻底黯淡下来之前，她进行最后一次尝试，灵气团小心翼翼地贴在叶面上，但无论意念如何专注，灵气只能保持团状，无法压成薄片铺在叶面上。
四方响起夜莺的鸣叫，月爬上枝头，竹林内时不时发出动物出没的怪声，夜渐渐深了，小秋捡起石凳上的书，垂头丧气地往木屋走。
一推开门，屋内还是那一桌一椅一床，床上的被褥换了个明艳的花色，窗边插了一枝海棠，枝丫上是几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丝丝芳香沁进来，小秋嗅了嗅，心道朱沧月还有这情调。
经过一天的练习，她早累得腰酸背疼，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困顿便袭卷上来，小秋走到床边，一头栽倒上去，沾上床单的那一刻便入了眠。
夜里，玉瓶中的海棠花颤了颤，花瓣绽放开，露出娇艳的花心，无形的灵气自花蕊涌出，丝丝缕缕围绕着床榻上的少女，春风化雨般淋落在她身上。
第二日，天边初现鱼肚白时，小秋转醒，对镜整理一番便推了门，临走前留意到窗边的那枝海棠竟然一夜之间衰败了，花瓣落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插在瓶中。
她没多想，快步行到竹林深处的空地。
离朱沧月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刻钟，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掌握洁净术。
经过一夜的休养，她精气神十足，也许是缥缈峰灵气充盈，昨日消耗的灵气不仅恢复，似乎还多了些，小秋没在意这微小的变化，催动洁净术心法，瞄准十米之外一片碧叶。
这一次，她将速度放慢一倍，当灵气触碰到叶边时，小心地分出一滴水珠顺着经脉爬上去，待第一颗成功覆盖上去后，再释放第二颗，于是一长串的水珠排着队游走在叶片上，围着叶边绕行一圈，当第一颗与最后一刻汇集时，小水珠凝成圆环，慢慢向中央蔓延，最终结成一片水膜，严丝合缝包裹整个叶片。
水膜开始来回浮动，小秋能感受到竹叶的形状，然后是叶脉凹陷的幅度，最后是略硬的叶柄。
水膜顺着竹节下坠，最终化作一摊水，扬起一片尘土。
小秋不可置信地走过去，摘下叶片一看，油光滑亮，纤尘不染，与其他竹叶形成鲜明对比。
她做到了！成了！
掌心的薄叶散发清香，小秋满心欢喜地看了又看，跟捧着个宝贝似的，待朱沧月来到她身后时，她仍沉浸于喜悦中，没听见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瞧你这点出息，不过是最简单的洁净术罢了，便高兴成这样？”
小秋笑着转头过去：“二长老方才看见啦？”
朱沧月淡淡“嗯”一声。
小秋将竹叶递道她眼前，问：“那弟子算合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