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播报一条消息,由于江户地下水道的老鼠和蟑螂突然泛滥,奉行所已开始扑杀以及防疫措施,所以提醒各广大网友小心家里的下水道口以及飞虫,在不排水时请用重物压盖出水口,防止鼠类和蚊虫进入家中……”
“今天的新闻到此结束,各位观众再见。”
阿梨看完今日份的美女主播,准备回房间看考点,快临近神职考试了,虽然她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阿梨。”沙发另一侧的松阳突然开口叫住她。
“怎么了?”阿梨回头,眼神里带着询问。
“你在牙科医院放血了吧。”松阳离开沙发站起身:“牙科医院附近的动植物都有异动,我去查过监控了,异动的开始,正好和你们离开的时间一样。”
松阳站在那,银灰的眸子直视阿梨。
“是我。”
阿梨神色平淡回过身,没有闪躲他的目光,也没有隐瞒。她本来混在饮料里想给爸爸喝的,但是爸爸不喝就没有用了,所以倒掉了,而且她没想到仅仅几滴血就会导致动植物泛滥。
而人不会受到影响,他们的饮用水都是经过自来水公司过滤过的,而现在所泛滥的生物都是喝了下水道里没有被过滤过的水。
只要等血消耗完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为什么?”松阳问道。
“我想让爸爸……”阿梨顿了顿,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松阳安静的听她把话说完,没有纠结于其他生物,只是平淡的开口:“你想让土方先生一直活下去,就可以永远可以陪着你,是吗。”
“是。”阿梨缓了缓,点头。
“那你这么做,是想让土方先生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吗。”
舒朗的声音温和的说着她的愿望,没有指责,也没有愤怒,只是在平淡的叙述。
但在阿梨耳中却十分刺耳。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才回复道:“是。”
仿佛被踩中了痛脚,阿梨的眼睛闪了闪,几次避开松阳的视线。
松阳平淡无波的银灰眸子依然看着阿梨,只是阿梨却不敢直视他了。
“不……不想。”
只是这个答案十分无力。
两人都知道土方十四郎喝了阿梨的血将来会付出什么代价——成为既不是人也不是阿尔塔纳的存在。
但她知道这个结局却还是这么做了。
说完,阿梨别过头离开休息室,脚步略显急躁,像是想快点离开这里。
也像是在逃避什么。
松阳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轻轻的叹口气。
“何必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因为每一种生物都给自己定下了千奇百怪的规则,并被动或主动的遵守着种族的规则。
有的生物虽然寿命短而弱小,但是繁殖能力十分强大,比如蚂蚁,只需要短短一个月,在一片不大的地方就能繁衍出一个数量百万的族群。
有的生物虽然寿命长而强大,但是繁殖能力很弱,比如鲸鱼,一两年才有可能有一胎,整个地球的鲸鱼数量也只有一万到两万五之间。
松阳想,他应该也算是这地球上最长寿的生物吧,只是他的族群,少的只剩他和阿梨了。而他们的出现,也是地球被动“繁衍”出来的。
阿梨作为阿尔塔纳,因为被人类扶养长大,所以认为自己是人类,但她的本质却是不变的——依然是阿尔塔纳。
他们是不死的,准确的来说,只要地球的阿尔塔纳能量不枯竭,他们就不会死。而他也曾是这地球唯一的一个“阿尔塔纳”,至少在阿梨出现之前是这样。
这漫长的生命,自他们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动的刻在他们的血肉里了。
在阿梨诞生与收养的过程里,作为阿梨唯一的同族,松阳从未出手干预,所以造成现在这副局面,松阳觉得自己也有一部分原因。
他其实只是想让阿梨多感受一下他没有过的亲情而已。
但这份赎罪般的心软放纵,到底是带来了麻烦,就像当初他向那个濒死的孩子放血来拯救他一样。
想起过往,他的眸光有些涣散,眨了一下眼睛又恢复原来平静无波的模样。
“我好像……每一次都会坏事啊。”
……
夜晚是黑的,没有开灯的房间是黑的,空气安静极了,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时间的河流停止流淌的错觉,从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阿梨背靠着紧闭的门蜷缩着,灰蓝的眼睛半阖,没有焦距盯着地板。
她正在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偷偷摸摸给爸爸输血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已经被松阳发现了,她不知道松阳会不会把这些告诉爸爸。
她想过这些可能会给爸爸带来的伤害,但她更无法想象自己没有爸爸的日子该怎么办。
阿梨对死亡的概念一直是模糊的,她是不死的,所以无法依靠自身来理解死亡,只能依赖身边发生的事情。
真选组作为幕府的刀,干的就是杀人的活,每天都有人间接或者直接死在真选组的刀下,但从中阿梨也不能理解。
因为这些都无法给阿梨带来确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