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语出生在临城一个普通家庭,一开始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日子过得充裕快乐。
九岁之前是大多数小朋友羡慕的对象,父母宠爱,爷奶疼爱,几乎是有求必应。直到九岁妈妈生了二胎妹妹后,这种日子渐渐开始变了。
因为妹妹的存在,父母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少,也没有从前那般有耐心;也因为有了妹妹后,父母压力剧增,常会为了一些琐碎的家事而争吵,吵过后便是冷战。
她夹在这种压抑氛围中心烦又气恼,时常在深夜怀念以前的日子,可是永远也回不去了。有时候她甚至讨厌起妹妹,如果没有她,他们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
可是没过多久开始唾弃这种想法,妹妹也并不是自己要出生的,还不是爷爷奶奶催二胎,父母自己也说想再要个孩子,等生出来挤占了他们的精力和时间却后悔了。
杨诗语在这种不怎么舒服的日子中到了初二。她很想出去玩一玩,周围的同学每到暑假父母都会带着出去旅游。
以前他们家也出去过,可妹妹出生后,一没时间二没多余的钱,已经很久没去远处玩了,只是周末在附近公园、景点溜达一天就回家。
明年她升初三,学业会变得更繁重,更没时间出去,所以想乘着初二的暑假到南城游一游。
原本和父母商量好的,只要她能考到班级前五,就带她出去旅游。
她如愿考到了前三,父母却没有履行当时的诺言。由于父母工作都忙,实在抽不开身,便让爷爷奶奶带着妹妹回老家过暑假,让她也跟着去。
“我不去。”杨诗语很生气,“明明说好的去旅游,说变就变。”大人说话真随便,没有一句是真的。
妈妈劝了半天,见说服不了她,也动了气:“下次去不行吗?你爸爸要出差,你外公生病不舒服,我得去看一看。”
“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次。”杨诗语横着眼,“没有一次兑现的,以后不要在乱说承诺了,我都听腻了。”
妈妈很生气,和杨诗语大吵了一架,母女俩不欢而散。
第二天,爷爷奶奶带着妹妹回老家去了,杨诗语赌气不去留在家里。爸爸第三天出了差,妈妈想着她始终是个小大人,自己在家两三天没问题,打了点生活费给她,嘱咐别乱走,就赶车回了娘家。
“后来妈妈回来,我和她商量了一下,我可以自己出去旅游。”杨诗语没敢看夏筠和韩拓,望着街上来往不息的车辆,“所以她送我到车站,给了我一些钱,我就自己来了。”说话的时候,余光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夏筠沉默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韩拓。
韩拓双手抱臂,眉峰微跳,目光与夏筠望过来的视线相接,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同样的信号:她在说谎。
“你的意思,在车上的时候你旁边那个女人不是你妈妈?”夏筠问她。
“不是啦。”杨诗语摇摇头,“我妈去外公家了嘛,她只是坐在我旁边而已。”
“你妈妈心可真大。”韩拓笑道,“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远门?”
这话似很平常,又似饱含深意,让本来就心虚不已的杨诗语更没底,只嘴硬道:“那我和姐姐差不多高,也算大人了,她当然放心的。”说到最后一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韩拓轻扯了一下唇角,没再开口。
“你说得都是真的?”夏筠认真看着她,“你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出门是很危险的,更何况你未成年,刚才那种事情一路恐怕不会少。”
杨诗语望着担心她的夏筠,微微低着头:“姐姐……”
“岂止刚刚那些事。”一旁韩拓笑了一下,笑意未达眼底,“今天只是遇到胡搅蛮缠的人,明天说不定被人贩子盯上,拐到偏远地方卖了,那可就一辈子看不到亲人了。”
他说话不轻不重,显得漫不经心,可听在杨诗语耳朵里,想起了看到的那些被拐卖的妇女新闻,一辈子被绑在屋子生孩子,害怕地打了个寒颤。
“你好讨厌啊。”杨诗语急道,“吓唬我干什么!”
韩拓笑着摊手:“我说得的确发生过,将来还有可能发生,你又是一个未成年小女孩,自然最有可能被当成目标。”
“他说得不错。”夏筠在旁边来了一句。
“姐姐。”杨诗语搂着夏筠手臂,语气里有小小的不满,“干嘛帮他说话。”
明明姐姐一直都不太赞成哥哥的话的,现在居然赞同他。
她抬起头看向夏筠,见对方正和韩拓对视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之间含情脉脉。两人什么也没说,姐姐又转过头来问自己:“你还是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
一句话正中杨诗语要害,她强笑着就要否认,却对上了韩拓明镜般的眼神,吞吞吐吐道:“怎么可能……”
“杨诗语。”韩拓提醒道,“待会警察来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到后一句,杨诗语倔强的神情终于松动,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是啦,我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他们不去,那我就自己出来旅游了,我都计划好了,玩三四天就回家,正好我妈从外公家回来。”
“果然。”韩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