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裴杨一脸真诚的疑惑，他告诉莫琳的地址与莫琳之前睡着的桥洞地址一致，然后就在裴杨还要继续说什么时，时伊杵了他一胳膊，裴杨几欲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又吞了回去。
“我们也是突然到这片向日葵地的。”时伊代替裴杨补充。
“也？我可没有说过我是突然到这片向日葵地的，我之前说的是‘你们也被困在这里了吗’。”莫琳盯着时伊的脸想从她那里找到破绽，然而时伊微笑地看着莫琳，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装得真像。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莫琳觉得干脆直接撕破脸吧，毕竟她的耐心早就随着裴杨的哭声烦躁地消失了。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也’和我说的‘也’并不成立，我说的‘也’是我以为你们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的推断，而你说的‘也’是你事先知道我是突然到这片向日葵地的阐述。”
“裴杨说了桥洞，说怪不得我会出现在这里，”莫琳提高了一点声音着重强调，“也就是说——”
“在桥洞还是桥洞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有一片向日葵地要突然出现了，这也意味着你们是主动在寻找或者进入这片向日葵地，我说的够明白了吗？时伊、裴杨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对不起。”裴杨开口又是熟悉的道歉，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时伊，这一次，时伊直接上手捂住了裴杨的嘴。
“还是我来说吧。”时伊责怪地看了一眼裴杨，“我就知道当你说出‘这里’的时候，纸就包不住火了，亏我还想帮你转移话题。”
“前辈，你也说漏嘴了。”裴杨小声嘀咕。
时伊像是放弃抵抗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将一切对莫琳和盘托出。
“你相信穿越者的存在吗？”
莫琳面不动色地摇了摇头，但她的内心其实已经在咆哮了，你面前就有一个！
“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不相信，直到我见到他们。”时伊的眼神有些涣散，就像是回忆起什么。
“你说穿越者存在，那穿越者的评判标准是什么？你怎么证明你，你们不是穿越者？”莫琳其实更想说的是你怎么就相信我不是穿越者。
时伊指了指她的喉咙，又点了点她的耳朵。
“穿越者说话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说话方式不一样？像外星人那样？”莫琳就是穿越者，也没感觉到她和时伊、裴杨他们说话方式有什么不同。
“不是。”时伊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不好描述，但只要你遇到他们，只要你听过他们说话，你便能一眼区分。”
对时伊的答案，莫琳感觉她确实说了什么，但仔细斟酌会发现其实什么也没说。
不过莫琳还是确认了两件事，一是不止她一个穿越者这件事，二是她的说话方式与其他一眼能分别出的穿越者不同，毕竟很明显时伊没有把她当成穿越者。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又扯开话题？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离开这片向日葵地吗？”时伊说来说去都没说到重点，莫琳有些心烦意乱。
“因为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穿越者造成的。”时伊一直没多大情绪波动，即便是斥责裴杨的时候，她更像是在诉说事实而不是生气，但现在时伊语气里的怨恨几乎实体化。
我？
莫琳有点心虚，所以她没插话而是让时伊继续说下去。
“从发现穿越者的存在以来，我们也同样发现穿越者最终会离开，但他们曾经用过的皮囊却会被留下，这些皮囊一开始还和正常人一样，只是不再开口说话，然后大概一年左右的时间，他们就会彻底变成‘烂摊子’。”
“烂摊子？”莫琳更在意的其实是皮囊两个字，莫琳能确定她是本体穿越，可没有什么“皮囊”，难道就是因此她才与其他穿越者不同？
“是的，我们约定俗成称呼他们为‘烂摊子’，因为本质上他们是穿越者留下的烂摊子。”时伊说的无情，话里带着厌恶。。
但见莫琳一脸迷茫，似乎并未明白，时伊补充道：“烂摊子的具体定义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总之只要是与穿越者有关的，都能被统称为烂摊子，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大概明白了。”莫琳说出她思考后的结论，“所以向日葵地就是穿越者留下的烂摊子，而你们则是专门清理烂摊子的相关人员是吧？”
“是。”时伊如实答复。
期间一直没说话的裴杨突然开口：“这样真的好吗？前辈，你不是说，签了保密协议，有关穿越者的事我们就要守口如瓶，哪怕带进坟墓？”
时伊面无表情，短暂闭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再睁眼时给了裴杨的义肢一拳，结结实实的，莫琳甚至听见了义肢金属外壳的闷响。
“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就记住了这个？我让你说话前过脑子的话你怎么记不住？”时伊又长吁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和自责。“更何况我们这不是已经一只脚踏进坟墓了吗？波及到——”
时伊看了莫琳一眼，转头继续训斥裴杨。
“——无关人员，秉着人道主义关怀，你总得让别人死个明白，说不一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