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还没谢谢你那天帮我解围。”
他个子很高,黑色衬衫敞开,里面是白T,细看衬衫布料是棉麻的。
“要回学校了?”
“还没有。”
周怀岑笑了笑,垂眸,“去我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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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在长安街,国风牌匾。
有人在门口等他们,帮忙开车门时,成音听见接待员颔首说了句周先生。
庭院有个池塘,到里屋才是现代化套房。
如果问这里和昨天夜场有什么区别。
那就是暴发户出来玩,生怕别人不知道。
有身份的出来玩,生怕别人知道。
茶几上摆着香槟,餐桌牌桌甚至有个不大不小的舞台。
在周怀岑出现后,目光纷纷过来。
或者说,视线都落在周怀岑旁边的,她身上。
“周老板出去一趟,怎么还带个美女回来了?”
说话的是李观棋,听说两人大院里一起长大的。
周怀岑没搭腔,下巴抬了下,介绍说,“成音。”
他声线偏低,成音礼貌点头,却心不在焉,她没想过自己名字还挺好听,也没想过被他记住了。
李观棋兴致极好,凑上来,“哦?你多大啦。”
“二十二。”
刚说完,李观棋骂了声操,坏笑的看旁边,“禽兽啊。”
那年,周怀岑28岁,他似是不在意应下这声调侃,顺势将外套放在成音怀里,同时点了下她的鼻尖,“随便坐。”
那动作很轻,换做别人难免轻佻,可对上那双笑意薄淡的黑眸,成音乖巧嗯了声,只感觉有雪山震荡,雾蒙蒙的,何时崩塌?
她问着,而后一脚踏进这场风雪。
周围恢复热闹,男男女女,唱歌聊天,纸醉金迷。
沙发上,她腿上放着件外套,空气中似乎还残余刚刚那人伸手时袖口带过来的木香。
李观棋指了几个女的上去唱歌,一首女团舞曲,那些人完全不怯场,大抵很热爱这种场合。
成音面前酒杯被斟满,因为不善周旋,已经被忽悠喝了一杯。
她笨拙的适应氛围,视线也不受控制往一个方向看。
周怀岑坐在牌桌,指间只是微抬,便有女人上前递过打火机。
而他也自然的偏头。
不知是赢牌还是什么,他咬着烟扯唇笑了瞬,放浪形骸。
成音眨了下眼,别开脸,喉咙发堵。
身边李观棋喝的尽兴,听到她说MJC打算去联培,笑的眼角泪痣微微上移,“那他妈不就是当黑奴么,改明儿来我这...这算周怀岑欠我人情,真头一回...”
音乐大,说的断断续续,成音听了个大概,他语气里所清高鄙夷的事,却是自己为数不多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
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有人前仆后继,也要攀上高枝。
权势当道,人人厌恶资本,人人却都想成为资本。
一瞬愣神,酒杯又被倒满,成音知道自己酒量,又不好意思拒绝。
光线婉转。
她抿唇,“周怀岑。”掌心收紧,“你什么时候结束啊。”
不是着急回校,也不是觉得被孤立,她只是开口找他。
她承认她不单纯,甚至如网络上所说的,或许有些心机,在她还不明白怎么把这心机伪装,就已经被发现。
再次静谧,圈里都知道,周怀岑做事周到,但真没什么同情心和耐心,更别提这骄纵语气有那么些想管着他的意思。
大家都在看戏,看这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丢人。
下一秒,凳脚摩擦地面发出闷响,周怀岑推开牌局,走近抬手摸了瞬她额头,“喝了多少。”
指腹微凉,像寺庙的沉木。
“没醉。”
她坐久了,头发落下来几缕,挺委屈似的。
周怀岑无声牵唇,“去换身衣服。”
他掌心下移,成音轻怔,那个角度本以为他会揽住她,然,擦肩而过。
那一瞬,不知是心悸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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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
没人说话,成音裙摆被下午泼茶水时沾湿,此刻干透茶渍明显,一路跟着他走。
周怀岑摁了电梯,神态倦淡,“今天学校门禁时间提前了?”
他何等洞悉人心,游刃有余。
成音啊了声,脸颊红了一度,装作听不懂,“你那有衣服换吗?”
“没有。”周怀岑视线轻慢收回,笑说,“但可以有。”
“...”
电梯直升五十楼。
御金台住宅平层,国贸CBD商业区垂直延展,繁华落尽眼底。
他拨通电话叫人送衣服上来,“等会送你回去还是在这住一晚。”
顶灯很亮,成音蹙眉,反应也迟钝半拍,“你呢。”
男人站柜台那倒了杯红酒,安静的夜里,暗红琼浆如洪潮将她漂浮的情绪淹没。
他手臂线条很好看,勾着应该很有安全感。
“总不能留下来。”
玩味,戏谑。
成音被盯的后背有股灼烧感,一直蔓延耳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