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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1 / 2)

青芜回到卧房时,缃桃恰好洗漱完毕,坐在半人高的铜镜前慢慢梳着乌黑的长发。

她是个爱美的,梳之前总要拿骨梳蘸一下瓷瓶中的桃花清露,寻常款式的藕荷色寝衣也拿去绣坊,叫人在领子袖角上绣上几枝玄都花。

青芜将手中的软剑递给她,“公子赏给你的。”

缃桃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左看右看,如同瞧着世中无二的珍宝。

她越瞧越欢喜,拔剑出鞘,光洁如镜的剑身上映出少女微微泛红的脸颊,眼角眉梢染上几分得意,“你看这剑,是不是同公子的佩剑相似?”

青芜一时无言,哪儿像了?

缃桃不满她的反应,挑了挑细长的眉:“你说,这么多好东西,公子为何偏偏要送我软剑?”

青芜敷衍道:“软剑胜在速,或许是赞赏你出剑快得很吧。”

“我看你呀,就是嫉妒我。你到这儿来还比我早上三年,公子可曾夸赞过你?”缃桃哼哼两声,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青芜在心里翻个白眼,不欲与她多言,转身走开了。

她洗漱完便端着木盆到院子里,恰巧遇到同是倒水的侍女芳屏,两人很是熟稔,平日里又格外亲近,青芜便低声同她抱怨起来。

“你瞧瞧缃桃,公子不过是赏了她一把剑,她便得意忘形,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芳屏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羡慕,睨着她:“这种蠢货,你理她做甚?我要是她,早就拿剑到公子那儿请罪了。死期将至,竟也还睡得着。”

青芜诧异地微微张开嘴,她是个一点就通的,吓出一身冷汗。

芳屏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语气稍缓:“有些话我得告诉你,屋里那个来头可不一般,你可知是她是谁的人?”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乎一离了口便要在浓重的夜色中随风消散。

青芜对上她异常深暗的目光,莫名屏着呼吸,端着木盆的手指不知觉地收紧:“是谁?”

芳屏拉过她的一只手,一笔一划地写了个“五”字。

青芜蓦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脱口:“这……”

芳屏道:“虽是我猜的,不过我想也八九不离十了。还不止一个呢,平日里同她交好那些,你以为公子心中无数?”

青芜再次回到房中,见缃桃还在对镜自赏,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痴迷,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用的估计是樊州的土语——据她自己说是从老家樊州逃难来的。

青芜收回目光,心里竟生出一丝怜悯。

这里的侍女大多是些卑贱如草芥的姑娘,走投无路之时得到公子的收留,尽自己所能替他做事。公子姿仪俊修,见者无不惊怔,待她们又很宽容,如此一来便会有人生出妄念,一如她当年。

落难婢女与矜贵公子,若是双双有了情意,则又是一篇戏本上的佳话。

但她不是缃桃,在她心中始终是理智占上风。她见过他杀侍女的样子,那双幽黑的眼睛映着模糊的光影,如冬日煮茶一般平静,一如他救下她们的时候。

苏绾回到房中时,夜色正浓。

红叶提着一盏昏暗的六角琉璃灯替她照路,路上遇到一些提灯走过的侍女,都纷纷向她行礼,唤她“苏姑娘”。

苏绾走进房中,迎雪忙叫人提来热水让她沐浴。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身上污脏的衣物,踩着脚凳走入木桶中,温热的水缓缓漫过她的肩头,腾腾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她将右手举得高于水面,一身酸痛的骨头才放松下来,轻轻后仰挨着桶壁。

苏绾向来不习惯沐浴时有人伺候,所以迎雪便在屏风后等着。

过了小半时辰也没听到动静,她试探着唤了两声姑娘,里面却无人答应。

她慌忙走进去,却见苏绾靠着桶壁,右手搁在木桶边上,阖着眼,呼吸绵长,竟是睡着了。

她的肩膀上铺着清浅的水,一旁昏黄的烛光摇曳,映出模糊的暗色。

迎雪凑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片圆形泛紫的淤青,边缘是暗淡的红色。不止是肩膀,膝盖上,手肘处也有,看着触目惊心。

迎雪瞪大了眼睛,轻手轻脚地上前翻过她的右手,原本白嫩的掌心一大片擦破了皮,中间皮肉翻起,血痂凝结。

苏绾蓦地惊醒,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看向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很轻:“只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歇几日便好了。”

迎雪见她神色异常疲倦,也不再多问,替她穿衣擦头发。

须臾,头发半湿不干地披在脑后,苏绾却已经趴在床上又睡过去了。

迎雪将手中的布巾递给青霞,自己去把红叶带回来的药拿过来,仔细地替她上药。

渊政王妃将苏绾带回王府,明面上说是请人来做客,实则派人严加看管,硬是不让她迈出王府一步。一开始说怕她不懂得王府的礼仪,请了宫里的老嬷嬷来教她规矩。后来又说成天待在屋里会闷坏了她,索性让她去跟平岚县主一起学马术。

教授马术的那位女师傅迎雪也见过,脸膛黝黑,手脚粗大,活像个男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如鹰隼般灰暗犀利,让人看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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