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对我很有分寸感。
明明嫉妒的快要死掉却拼命克制,明明喜欢我却还是让我自己选择。
他并不想让我完全属于他,尽管我并不介意。
我也并不想让他完全属于我,尽管他甘之若饴。
比起占有,我们似乎更喜欢放手。
所以我们天生一对,所以我们并不般配。
就像那年跟他去公园写生一样。
我并不擅长绘画,可以说十分讨厌。
但当齐司礼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时,我还是答应了。
我坐在矮凳上,他蹲在我旁边。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明明可以从背后环抱住我,但他却偏偏选择蹲下。
他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靠近他去看画板后那一片景色,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以及他怀抱的温度。
湖水,阳光,和树。我说。
于是我们又恢复了之前的距离。
他的手握住我的,带着我在纸上描绘远处的湖面和岸边的树木。
齐司礼后来说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在听。
很奇怪,明明他离我那么远,只有一只手跟我相碰,我却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
温暖的、柔和的。
齐司礼不知道的是,他握住我的手带着我描绘色彩时,我的掌心连带着握着的那根铅笔都已经被汗浸湿了。
那副画后来还是没能画完。
因为我画的太烂了。
他抱着工具,我空着手在他旁边晃。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摆臭脸干什么,天生画的烂怪我吗?”我说,“还是说你的期望落空啦?”
“没有摆臭脸。”齐司礼说,“也没有对你抱有过期待。”
他说话真的很气人。
所以我闭嘴了。
我看着脚下的影子,突然发现明相距甚远的我们的影子却是连在一起的。
于是我歪头往齐司礼那边靠过去,就好像我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一样。
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我的影子靠着你,那我也是在靠着你的吧?
于是我又悄悄把手挪到齐司礼垂落一旁的手边。
我们在影子的世界里十指相扣。
影子没有分寸感,所以我们双手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