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何尚书怎么没有来?”
江思的答话李祺没听着,李云淑又嗔怪道:“你不是一直跟在哥哥身边嘛,怎么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江思陪笑道:“这奴确实不知,奴只负责殿下的内务。”
两人说话间已经入了大殿,李祺笑着看向她们。
李云淑自小就是这般,哥哥长哥哥短的,对她格外热情,李祺一开始还拿不准怎么对待李云淑,江思提醒过她正常对待就好,像对所有人那样,但到底是刻在血缘里的亲近,李祺对李云淑,可以说是很宠溺了。
没等李云淑开口,李祺主动道:“是爹爹给我休息了。”
她在回答李云淑进殿前问江思的那个问题。
李云淑却一秒警觉道:“休息,不会是因为大哥府上的那个妃嫔的事情吧?”
“不是。”李祺笑着摇摇头,也就只有面对李云淑的时候她才会放松心情。
李云淑还在疑惑:“那是为什么,父皇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不要这样说爹爹。”李祺站起来走到李云淑身边,目光落到她带来的食盒上,“是爹爹要我给春闱出考题,你又带什么好东西了?”
李云淑的重点全在李祺那句“爹爹让我给春闱出考题”上,直接把食盒甩到李祺手上,整个人尖叫起来。
“真的假的?”她有些不敢置信,“考题不都是何尚书出的吗?”
李云淑比李祺小八岁,今年才十二,但对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却都很了解。
李祺嗯了声道:“今年何尚书的公子也会参考。”
说着,李祺打开李云淑带来的食盒。
里头是排列整齐,大大小小个头却不一的桃酥饼。
“特意给我做的?”李祺惊喜。
李云淑平常在宫里没什么事干,就喜欢研究吃的,算是她的爱好之一,闲暇时以此打发时间。
但李怏对她的课业安排的很满,特别是这段时间,她已经很少有时间可以研究美食。
“当然了。”李云淑替李祺拿了一块出来递给她,“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李祺接过桃酥饼,没拿近就闻着扑鼻的香味。她自小习惯于食不言,就是吃甜点也是一样,她没先吃,而是停下来看向李云淑,不解道:“什么日子?”
“这你都不记得了?”
“嗯?”李祺真不记得。
李云淑娇嗔道:“算了,你吃吧,想不起来算了。”
李祺是真想不起来是什么日子,她的生活说平静也不平静,每天的日子就是上上课,最需注意的无非是自己的行为准则以及背后盯着她的眼睛。
光是这些她都分身无暇,别提记一些日子了。
皇上的寿辰在二月,皇后的又刚过不久,而李云淑则是在夏季出生,还会有什么日子?
李祺想不起来,索性不再去想。
她咬了口桃酥饼,酥酥脆脆的口感溢满嘴间。
李云淑满脸惊喜瞧着她:“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李祺点了点头。
李云淑道:“这可是我一大早起来做的,为了做这个我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老师才放我休息半天的。”
话题就这样被引走,李祺“嗯”了一声。
李云淑没有打算多留,看李祺吃上了,她的任务也算完成,她又笑了笑道:“好了哥哥,你慢慢吃着,我就先回去了。”
李祺还诧异人刚来就要走,转念想到她刚说的只休息半天,也就没说什么,淡淡点了下头,意思是去吧。
李祺这人不说话时神情多少都带点冷漠,李云淑知道哥哥食不言的习惯,没有多说什么,行礼告退。
人还没走到门口,又俏皮似的回头喊了句:“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怎么老是记不住,生辰快乐啊。”
说完,人往外走去没再回头。
李祺在喉咙的桃酥还没下咽,她不由愣了一下。
是了。
腊月二十,李祺的生辰。
她自小在宁康寺长大,生辰这种东西于他们这类人都是虚设,佛教有言人之诞辰乃其母受难日,这一日乃应上敬父母,不该大肆庆祝,还要禁食念佛。
那时她以为自己是个孤儿,这种日子就不曾体会。
而后来回了东宫,王劲是跟她提过太子的生辰在何时,以及每到这天宫里会如何庆祝。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年太子的绑架案就发生在他生辰前后,所以等第二年真到了那天的时候,无人再敢出来庆祝。
还有李祺的生母张皇后,因为失去了独子,悲痛欲绝……
久而久之,这日子就渐渐被人遗忘,就连李祺自己都没有期盼过。
“殿下。”
不知何时,王劲从外头回来,见李祺在发呆,唤了她一声。
李祺回过神来,看到王劲手中还提着一缎面锦盒,不由道:“考题都在这里面?”
“不是不是,考题翰林院正在抄录。”王劲忙解释,“这是何府二公子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