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宁康寺,阳光一照,李祺身上渐渐回暖。
方才在禅房时,她莫名感觉身子一冷,这每到冬季她在屋子里呆久了总会有些难捱,在东宫时还察觉不到,到别的地方却感觉格外明显。
李祺看了眼寺门方向,吩咐身边的随从:“去把马车上的暖炉送进去给住持。”
王劲不在,就只有一个小随从和马车夫,他们都是而后到的。
小随从应声而去,李祺还站在寺庙门口。
此时日头还正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一层金衣,无比耀眼。
李祺却无端沉默。
她猛然记起年关将至的后半句,好像是——佳人横死。
这佳人,也许并不是她的佳人,而是别人的佳人。
那佳人横死之后呢......
李祺皱了皱眉头。
***
回到东宫,李祺的心绪还没宁下来。
没过多久,王劲回来说程凌去了定安侯府就再未外出。
这一桩事没解决,新的事又接踵而至。
李祺眸间微微下沉:“定安侯府?”
这定安侯府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在她回东宫的那一年,定安侯府全府上下一百余人,满门抄斩。
“是,殿下这你有所不知。”王劲知道李祺并不了解定安侯府的事情,主动先解释,“这定安侯府原先也是皇亲国戚,那时候的皇后是定安侯的嫡亲姐姐,不过定安侯府在大周数百年来都掌管兵权,皇上之前......”
说到这,王劲的声音轻了些,“皇上之所以是皇上,还是靠定安侯背后帮助。不过后来嘛,皇上疑心比较重,怕定安侯能扶他上来也会有朝一日代替他,所以在永乐七年的时候以安定侯欲谋反为名,把他们抄斩了。”
是了。
李祺是知道李怏什么个性的,李怏上位前为了这个皇位连亲兄弟都不放过,坐上王位之后为了保住位子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是定安侯府有谋反的动作,他肯定不会放过。
李祺想到另一面,又问:“那程凌去定安侯府做什么?”
王劲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小的打听了一下,听说程凌和程将军进京没有住在驿站,而是住在定安侯府。”
“住在定安侯府?”李祺意外。
按理来讲,边关将领入京,宫中会有招待。
王劲点头:“殿下有所不知,这定安侯姓陈,当年在边疆的时候收了一批将士,定安侯对那些将士有救命之恩,将士们归于定安侯麾下,为了表示忠心,大部分人都改姓为了程。现在这个云州程将军,当年就是定安侯对旧部,早些时候我听人说,只要是程家军进京都会住在定安侯府,这不住的多了,皇上就起疑心了嘛。”
这也难怪,手握重兵的将军和忠心的部下,皇上自然会有所忌惮。
李祺又问:“那为何当年定安侯府被抄斩,这些部下没事?”
以李怏的个性,要么不做,要么就会做绝,怎么还会留下这批人呢?
“哎,这说来有点话长。”王劲叹气,“其实真算起来还跟殿下您那件事有点关系,这不那年太子失踪,民间不知道什么人编了首曲子,曲子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外边去,这定安侯家的公子听说了,说什么也要去找殿下您。”
“这小公子您还记得吧?”
李祺摇了摇头。
王劲忍不住拍腿:“这我以前讲过的呀。”
李祺确实没什么印象。
“就那小公子跟殿下您是朋友,关系很好,不过现在嘛,人都没了,不提了。”王劲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进入正题,“总之就是小公子那时候也参与了找太子这事,小公子人聪慧,虽然那时候皇上派了一部分禁军参与这事,但是小公子不知道想了什么招,把定安侯从边疆喊了回来......”
后面的事情李祺也知晓,就是皇上听说原本该在边疆驻守的定安侯突然回京,连什么事情都没问,直接派兵把人围剿在了城门下。
其实有不少人说皇上早就疑心定安侯兵权过大,这次无非就是找个借口,这小公子也是好心办坏事,令人嘘唏。
至于陈家的那些旧部,边关还需有人驻守,皇上随意提拔了几个,这事也就这样算是过去了。
王劲还在思考,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两眼发光盯着李祺。
李祺对他这样再熟悉不过,问道:“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这个程凌眼熟,可一直想不起来他像谁,我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他像陈公子!”
王劲十分肯定的语气,李祺不由微微一愣。
待李祺反应过来,她嫌弃地看了眼王劲:“得了吧,你连我都能认错,你确定吗?”
这话一出,王劲微微有些尴尬。
他这人确实偶尔有些脸盲,之前有回还把何衍星跟李祺弄混,险先犯了大错。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低声道:“其实也不大确定,就是感觉有点像。”
李祺点点头,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其实也怪不得王劲会这样说,他是先前一直就跟着前太子的内侍官,自然是对定安侯府家的人有印象。
不过王劲这人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