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可避免。
可怕就是怕皇上会因为这事,牵连到无关之人,周宁福可是最怕死之人,怯不想在这断送了性命。
倒是皇上听闻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只对着一旁的林殊吩咐道:“你去礼部,把何衍星的卷子拿来。”
这可遭了。
周宁福一时脸青一阵红一阵,皇上的用意好猜,无非是因为当今科考为防考官阅卷时徇私,试卷都需糊名封装,可若是熟人改卷凭字迹还是能辨出一二,皇上要人那卷子,怕不是要亲自阅卷。
周宁福想逃,他想不明白皇上换他来这还未什么别的事。
正这时,李怏再度发话:“周爱卿,先坐。”
周宁福这哪敢啊。
李怏道:“待林殊回来,你给朕评评那卷子,都说何家公子聪慧,今年没中,属实是不应当,你说会不会是你们评错了。”
周宁福默默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明明是阳春三月,百花齐放,他却莫名觉得冷得慌。
不多时,林殊从礼部带着何衍星的卷子回来。
李怏示意将卷子给周宁福,周宁福接过后心中那是七上八下,捧着卷子是看了老半天,才哆嗦着道:“陛下....依臣愚见....这次当真是....是何公子失利。”
他不想得罪何尚书,更不想得罪皇上,他还听说平日里何公子同太子交好,脑子里是思索半天,才敢说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单论何公子这卷子,周宁福阅卷时单看过,写的是挺不错,论不上名次着实可惜,可要是论上名次,不就证实了他与太子的那事。
皇上一时没有吭声,好半响才示意林殊把卷子拿来。
周宁福更加惶恐。
只见李怏也是拿着卷子左看右看,时不时还皱起眉头。
周宁福虽是怕死之辈,这会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陛下....你看那策论....何公子的书道确实是不错...但南北水患一事,臣认为还是得就事论事....他这份回答虽说想法新颖,但实操起来费时费力,倒是少些经验....所以臣认为何公子确实是欠了些火候。”
“是这样吗?”李怏这回抬头看了他一眼,“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周宁福一听,连忙告退。
出去的时候,他那小马褂上竟全是冷汗,周宁福不由拍拍胸脯,可怕,实在是可怕。
*
另一头,李祺这边。
虽说李祺这些天一直都在东宫没有离开,但今日春闱放榜的消息不知为何还是由人传至了她的面前。
在得知何衍星并没有考取一个好名次时,她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没有好名次,这就意味着何衍星没有徇私舞弊这一说。
可李祺转念又想到何衍星平日里学习刻苦,没有名次对他意味着是那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想到这,她又莫名心口一紧。
临近申时时,李祺正坐在殿里同王劲讨论前些日子抽水一事,忽而听到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听上去像是人与人在吵架。
王劲当即道:“殿下,我出去看看。”
这些天东宫里越发冷清,上上下下都围绕在一种诡异的氛围当中,李祺不用说是苦闷,下头的人知晓殿下在查事情,全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没等王劲走到门口,他刚一推开殿门,李祺就见李云淑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李云淑的身后还有两个侍卫,见拦她无果,看着李祺默默行了个礼,退至了门口。
李祺没多说什么,关在宫里头够久,她知道都是李怏不许,眼下李云淑不顾阻拦闯了进来,想必是有事要寻她。
“怎么了?”李祺柔声道。
李云淑那性子,没坐下来就先叽叽喳喳起来:“哥,你知道吗,春闱成绩出来了。”
李祺自是早已知晓,原来李云淑是为此而来,她笑了笑,正欲开口,李云淑下一句直接给了她一个惊天暴击。
“还有那何尚书,他入狱了!”
说着,李云淑走至李祺身前,从袖口拿出一封密函递于她:“这个,是老师给我的,老师让我转交给你。”
“什么?”
李祺没反应过来。
李云淑又重复一遍:“我说何尚书入狱了,他今早写了请罪书,去爹爹那边揽下了所有罪名,你快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