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无际的平原,白茫茫一片。
而前不久,商队从这里经过。
马车缓缓行驶进入了凉城。
苏漓跟着马车,踏入这个地方,四周一片狼藉,街道铺子紧锁着门,地上覆盖一层厚厚的雪。
冷风扑面,苏漓紧裹着衣服,双眼环顾四周,街道空荡荡的,让她奇怪的是凉城竟然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大雪落在了她头顶,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抖擞,她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搓了搓手,“这么冷的天,我得赶紧找一个地方暂避冬雪。”
当她靠近铺子时,发现铺子的门都被砸烂了。
好了,这下子该怎么遮风挡雨。
她透过窗户一看,屋子内光线暗沉,摆设十分陈旧,蜘蛛网布满了梁栋,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桌面上有一个篮子用白布半遮半掩,里面仅剩一点豆腐残渣。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篮子,吓了苏漓一跳,她捂着嘴,只见一个不大的孩子从桌底下冒了出来,他身子骨瘦如柴,脸颊都凹陷了进去,双眼无神,当篮子掉下来的那一刻,他眼神立马变了,把篮子视若珍宝抱在怀里,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哥……哥,我找到吃的了。”
男孩似乎没有看到她,从她身边经过。
因为太过于激动,在雪地里摔了个跟头。
苏漓看到男孩子摔倒了,本来想扶他一把。
却没有想到当她手碰到男孩的那一刻,根本触碰不到他。
苏漓惊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男孩又在雪地里滑了一跤,又重新站了起来,他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受了伤,而是看篮子是否完好。
他看着篮子那一层薄薄的豆腐渣,咽了咽口水,用手沾了沾放在口里,眼里噙满了泪水。
眼神带着对食物的渴望,又克制着自己的食欲。
苏漓看着这个男孩,不知道为何眼里只觉得酸涩,这个男孩子肯定饿了很久了吧,不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抱着怀里的篮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漓不自觉跟了上去,她想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如此破败?
不远处有一个街道拐口,还没有等小男孩走到那里,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大爷,我求求你将食物分我们一点吧,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
“战乱加上冰灾,我们这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你就施舍一点给我们吧。”
不少的孩子围在马车前,用自己薄弱的身躯挡下了这马车。
一位壮汉从马车下来,望着这一群孩子们,骂骂咧咧道:“滚滚滚,不要挡住老子的路,否则老子要你们的命。”
壮汉凶狠的眼神,让这些孩子们露出害怕的神情,但他们却执拗的不肯后退一步。
这些孩子让壮汉有些头疼,这战乱的年头谁都不容易,原本他们也是不富裕,走南闯北,只是为了一份微薄的收入,现在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若是他再将这些粮食分给这些孩子们,恐怕他和他主子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壮汉心一狠,索性亮出了腰间那把刀,拔出刀对着那群孩子,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让开,小心你们的命。”
看着这壮汉拔出了刀,所有的孩子纷纷都吓得后退三尺。
车子里面的主人发话了:“别为难这群孩子,这年头活着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壮汉听到主子的命令,将到刀收了起来,无奈的说道:“要粮没有,你们自己掂量着。”
经过这件事情这么一吓,这些孩子魂都差点丢了,哪里还敢提要粮食的事情。
他们恨不得离这个壮汉远一点。
车队因为没有这群小孩的阻拦,朝前行驶着。
只听到车内的主人一声无奈的叹息。
像是在叹息这一场大雪,又要死很多无辜人。
在马车走了不久之后,男孩子抱着篮子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他双眼含着泪花,激动的说道:“哥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孩,看上去也不过十多岁的年龄,他看着自家弟弟抱着篮子走了过来,目光落到了篮子上。
篮子里还残留着一层豆腐渣。
他叹了一声,就这点豆腐渣还不够塞牙缝的。
他的弟弟还小,小小的年纪就要面临即将饿死的命运。
苏漓走进街道拐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不大的孩子们,他们身上的衣服衣衫褴褛,破破烂烂的。
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食物呢?找到食物了没有?”
“花花妹妹,她快不行了。”
一个身穿破棉袄的女孩走了过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了脏兮兮的一层污渍,让人瞧不出她的面容,一双眼睛带着焦急之色。
提到食物,所有的孩子们纷纷低下了头。
唯有小男孩走了过来,将篮子捧了上去,说道:“悠悠姐,我找到食物了。”
悠悠看到这个篮子,里面空荡荡的,留下一层泛黄的豆腐渣,她眼睛闪烁着泪花,仰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快,快带过去。”
苏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