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废物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过来是找你有事,没时间听你扯废物的废话。”
“……”
殷云嘴角抽搐两下,暗想:可是我过来之前你就搁这儿站着了,我又不瞎。
忽然眼前一花,是苍凌瑶将手中的物件递给他,“拿着,娘亲叫我给你的。”
借着小楼上模糊的灯光一看,那是块青色木牌,正是苍家子弟历练的凭证。
殷云一惊,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瑶小姐!”
他沉下脸摇了摇头:“殷云承蒙二长老错爱,但此事已回禀过家主,我意已决,请瑶小姐收回去吧。”
不料,苍凌瑶讥讽地笑了一声,抱臂环胸,冷冷道:“笨蛋。”
“怎么,你以为你不与苍凌阑争,她就能顺顺利利拿
到朱雀印,被学府收为学子吗?——别傻了!”
殷云愣了一下,只见紫衣少女靠近两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把他前襟一拽:“你听着,苍凌阑灵界已废,若只是中规中矩地比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收她!”
“什么公平,什么承诺,放屁,没用的!”
“你若是真为她好,就该动脑想想,怎样才能真正打动王使,为她破例——”
“……瑶小姐的意思?”
“和她打,”苍凌瑶眼神锐利,将殷云的手扯过来,将青色木牌硬塞进他的掌中,“拿出真本事和她打,也逼她拿出真本事和我们打。”
“你看看她这样子!口口声声要争朱雀印,到头来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苍凌瑶说着,自个儿先恨得咬紧了牙。
别人进山,那是在实战中磨练战兽;苍凌阑那家伙进山,却是实打实的玩命!
也不图她像别人一样养精蓄锐了,可王都的使者、学府的机缘,以及苍家同辈的所有竞争者加在一起……居然都不值得她为此稍稍安分个三五天么?
“既然如此,还不如逼她一把。那个废物若真有本事,便正面赢了你我,叫我心服口服,叫王使无话可说。”
“若她没本事……”
苍凌瑶抬高下巴,咬牙道:“殷云,你就该跟我去学府!你亦是先天启灵者,这样好的天赋,一辈子荒废在边城和大山里,你就真的甘心吗!”
“……”
殷云沉默了。头顶的云渐渐散开,月光落下。
他捏着木牌不做声,片刻后摇了摇头。
“蓝鳞今年已突破三阶,我知道瑶小姐是因此赏识我。可当年我十岁就能契约羽蜥,并非自己有本事,而是家主的恩赐。用朔城的护城战兽,去欺负苍氏的女儿,抢夺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我做不到。”
“殷云感念二长老和瑶小姐待我的恩情,只是这件东西,我着实不能收下。”
年轻的城卫兵垂着眼,慢吞吞地将木牌放在地上,转身而去:“殷云告辞了。”
“殷云!”苍凌瑶气得在后面大声喊,“是,你不欺负她。等她走出了朔城,有的是人欺负她……殷云!”
青年的身形略微一僵,拳头攥紧又松,终是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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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凌阑做了一个梦。
她身着血污的青裙,是七岁女童模样。四周昏暗,漫天风雪从眼前呼啸而过,模糊了薄暮大山的轮廓,震得耳膜生疼。
远天之际,高山尽头,有龙影盘旋不去。
女童眼眸深处一片沉寂,她仰视着高空之上的神龙虚影,一步步平静地走向眼前的风雪大山。
“呦呦。”
身后传来娇嫩的鹿鸣。
雪泥卧在阳光灿烂、春色静好的草地上。它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无邪而期盼地呼唤她。
“呦呦!”
面前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刺骨的冰雪与山巅
之上的巨龙。
女童死寂的瞳仁,就在那清亮的呼唤中轻轻缩紧。睫毛茫然颤动了一下,她脸颊惨白。
苍凌阑知道这是梦。
只因这样的梦境,她已经做过太多太多次。
在梦里,每一次她都往前走。
她展臂投身风雪,在群山的注视下变成一只小小的,小小的光羽蛾。
虫儿拼命地飞,于狂风中扑打着透明的翅膀,渴望飞越群山,追上自己的执念与不甘。
可如今的她,只是一只光羽蛾。
远山传来一声龙吟。四面开始变得滚烫,龙息化作火焰,如流星般自天穹倾落。
她的身体开始痛苦地发热,但她还在飞;那对翅膀从边缘开始烧焦,但她还在飞;直到最后,她飞不动了,烧成一小簇火星,从半空中坠落。
光羽蛾会掉在地上死去。
不过是飞蛾扑火。
身后传来幼鹿的悲啼。寒风中,是雪泥在哭,她的鹿崽子哭着漫山遍野地找她。直到四周彻底黑暗下来,第二声龙吟响彻时,滚烫的火焰逼近小鹿——
“……啊!”
苍凌阑睁开了双眼,冷汗淋漓。
她本能地挣动了一下,有人按住她的手臂:“阑小姐,是我。”
窗外天色泛着淡白,似是破晓时分。军医小楼外有些嘈杂,殷云站在床边,伸手正要将她抱起来。
苍凌阑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