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我出来迎迎。”
傅斯越笑得无奈:“早知道就不该提前和她说,直接过来就是了。”
吴婶不赞同道:“那不是打了老太太个措手不及?你不知道,老太太知道你要带人来,昨天一晚上都在和我商量要穿什么衣裳、怎么表现,要不是我劝着,估计连觉都不肯睡了!”
傅斯越侧身看了沈听眠一眼,眸中温然含笑,道:“听眠也是,昨天晚上折腾到半夜,一直在问我奶奶喜欢什么,来的路上还在紧张呢。”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吴婶还没抬手敲门,就听病房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是斯越来了吧?”
吴婶顿时笑了,一边打开门,一边道:“可不是斯越来了。”
她侧着身,傅斯越便携着沈听眠进入了房中,沈听眠抬眼,这才真正见到了这位傅家奶奶。
只见宽敞的房间内,一位银发老太太坐在病床上,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病服,面上虽满是时光留下的皱纹,却难掩年轻时的风华。苍老的眸子并不浑浊却不显沧桑浑浊,而是依旧清澈透亮,带着温和的笑意,浑身盈满历经时光的沉厚,让人安心。
沈听眠一路上都在提着心,但真正到了这时候,他的心却奇异地静了下来。
“奶奶。”傅斯越声音温和,握着沈听眠的手紧了紧:“这是听眠。”
沈听眠也笑,腼腆羞涩地喊了一声:“奶奶。”
“哎哎,好好好,好孩子,快来坐快来坐。”老太太笑着招呼道,眼尾的皱纹格外明显,显得越发温和:“看着你照片的时候我就想这孩子长得真好看,现在看到真人了,比照片还好。”
沈听眠顺势上前两步,跟着傅斯越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闻言笑道:“奶奶说得太夸张了,倒是奶奶,真的是我见过气质最好的老太太。”
明明是恭维的话,但他目光纯净,一双眸子满满的都是笑和真诚,很难让人讨厌。老太太笑容越深:“人长得好看,说话也那么好听。不像这小子,”她说着,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傅斯越,哼道:“就知道气我。”
傅斯越一脸无奈,道:“我都把人给您带过来了,怎么又气您了?”
老太太道:“你还说呢。刚还没进门我就听见外面热闹着,在和吴妈说什么呢?”
吴婶站在一旁笑,傅斯越看了眼沈听眠,道:“说听眠知道要来拜访您,昨天晚上紧张得睡不着,半夜还找我视频,换了好几身衣服,让我看看穿哪件最好呢。”
沈听眠一顿,他有换好几身衣服吗?
老太太连忙看着沈听眠:“怎么就这么紧张呢?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她又看着傅斯越,狐疑道:“是不是你跟听眠说什么了,才让他这么怕我?”
傅斯越失笑:“您这话说的,我还能说您坏话不成?”
沈听眠也连忙替他解释:“是啊奶奶,傅先生一直说您很和蔼、很好相处,是我自己有点紧张……”
“傻孩子。”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又冲他眨了眨眼:“我懂,我懂。我当初第一次跟他爷爷见家长的时候,也跟你是一样的。”
沈听眠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微红着脸,低声道:“但是我见到您之后就不怕了,您跟傅先生说得一样,真的很好。”
老太太笑容不停:“这小子……也难为他能说出这些话。”她顿了顿,忽地问道:“怎么还叫傅先生啊?多生疏啊?”
沈听眠神色一顿,心里暗暗有些懊悔。他还没来得及找补,旁边剥着橘子的傅斯越就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傅先生怎么了?您不也叫爷爷叫了一辈子的傅教授吗?”
沈听眠眸子微微瞪大,有些惊讶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就见老太太的脸色有些红,嗔道:“哎呀!你这孩子!”
沈听眠抿着唇,还是忍着笑主动解释道:“我和傅先生认识的场合比较正式,第一次叫他傅先生,后面就习惯这么叫了,没来得及改……”
“不用改。”傅斯越蓦地开口,沈听眠诧异回眸,就见傅斯越执着一瓣剥好的橘子递到他唇边,神色认真:“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