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学生一起做,都定好了。前几天来了个不要脸的,把我活儿给截了。”
江云灿抬起眼。
水烧开了,唐老师倒水沏茶,给三人分茶。
“一个屁大点儿的展览,还得竞标。”老头子脸上没什么好气,嗤了声:“存心恶心人么不是。”
姚焕:“……谁干的啊?”
“姓沈的。”
“我以为谁呢,沈思双的团队啊?”姚焕顿时不屑,抱起手臂,笑道:“那就跟他抢呗,您都把青岚摇过来了,还怕他?”
唐老师叹气:“都说了,摇晚了。”
蒋青岚一手搭在红木椅的扶手上,食指轻轻磕了磕:“为什么晚了?”
唐老师翻了个白眼:“早上给我打电话,说那边基本定了。姓沈的团队动作比我们快,才几天就出方案了。领导看着满意,决定不折腾了。”
“草。”姚焕听完气得不行,拍了下大腿:“沈思双这个混蛋,外面长得人模狗样,里面是个心机婊啊。”
“气死我了,心脏病差点犯了。”唐老师不甘心地说:“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被一个刚露头的臭小子给挤兑了,在学生面前丢脸,上哪儿说理去?”
都已经内定了,江云灿也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
唐老师出神地看着笼子里的鸟。
众人在院子沉默,气氛低迷。
蒋青岚穿了件遮阳薄外套,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江云灿和姚焕扭头看过去。
简单交流了几句,蒋青岚挂了电话,抬眸说:“还没彻底定下来,沈思双那边只交了展览馆西区的方案,东区还没出。”
唐老师马上转过头:“还有戏?”
蒋青岚:“有。”
姚焕松了口气:“放心吧唐老师,肯定有希望。咱们赶一赶,必须把那傻逼踢下去!”
唐老师看了看明显病恹恹的新团队大将,大夏天戴口罩穿外套,担心地问:“青岚,你能行不?我看你那脸都快和墙一边白了,别勉强。”
蒋青岚昨晚吃了江云灿给的药,今早咳嗽见缓。
他根本也没把一点小病当回事,淡淡说:“感冒,不影响。”
“大夏天的,怎么还感冒了?”唐老师关心地问:“你是不是身子有点虚啊?”
“他太虚了。”姚焕赶紧接嘴:“就淋了一场雨,他昨天还晕倒了。”
“还晕倒了?我这么大岁数,感冒都不用吃药。”唐老师叹气:“青岚,你不行啊。”
蒋青岚:“……”
江云灿听前辈们说话,安静坐了半天,这会儿在看热闹。
他向学长看过去,在心里说,是的,非常虚,还爱逞强。
作为未来一年的室友,江云灿希望老师能帮忙教育教育这个不爱惜身体的人。
江云灿看着那边被围攻的学长,嘴角不明显勾了勾。
为了刺激病人锻炼身体,唐老师抬手指着一边的江云灿,夸张地说:“你看看人家江同学,身体多结实,一只手能把你扛起来。”
“哎?灿灿。”姚焕不要脸地嘚瑟了一下,歪在扶手上探身:“昨天你是不是扛着青岚去医院来着?”
突然被cue的江同学客观还原真相。
江云灿平静地说:“扶着。”
说完,他又普通自信地说:“如果学长后来没自己站起来,应该也能扛动。”
江云灿隐约感觉蒋青岚往他这儿看了一眼。
他转过头,蒋青岚移开了视线。
“你看看,一个小感冒,医院都得人家扶着去。”唐老师嫌弃地打量他的病秧子门生,心痛地责备:“青岚,你就是不行!赶紧锻炼听到没有?”
全身上下被贴满了“不行”标签的病人:“……”
蒋青岚忽然被吵得有点头晕,在椅子上扶着额头,闭了会儿眼。
江云灿扭头看着学长绝望的表情,忍着笑意,轻轻抿了下唇。
唐老师说:“不光锻炼,饭也得多吃!这么弱,以后还怎么娶老婆?”
江云灿把头转回来了。
这可给姚焕急坏了。
姚焕看了看那对已经偷偷领了证的合法同居人,又扭头看看唐老师,嘴巴痒到坐立不安的程度。
蒋青岚似有预感,斜过去一眼,用眼神让他把嘴堵好。
姚焕知道,这事儿暂时还不能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闷头憋屈着,摸索着嘴唇啧了声。
“老师说的话你得听着,都是为了你好。”唐老师语重心长:“你岁数也不小了,还打算单着多少年?想当老光棍啊?”
姚焕憋着个秘密,必须平衡一样,接话瞎搅和:“就是,长得帅有才有钱有什么用,没有对象你也就是个光棍。”
仿佛这个话题跟自己没有关系,江云灿拿起侧边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他余光看见一直在被抨击的病人动了起来,放下手懒洋洋靠在红木椅上,双手交扣在身上。
上午的阳光透彻有力,照得他瞳仁褐色发浅。
蒋青岚放弃和这帮人斗争,无所谓地眯起眼,淡淡“嗯”了声:“那就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