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可谓是快准狠,那矮个儿再无力支撑,口吐鲜血,踉跄倒地。原离刚要窃喜,谁料那法阵忽然变幻重塑,以每一个宸金人的位置为基,迅速调整了阵点,仍是牢牢不破,固若金汤。
原离不信邪,这个阵再厉害,没人施灵也是白搭。于是,她以瓦为弹,以宸金人为靶,逐一击破。待打到第五个的时候,这看似玄妙地法阵终于露出了破绽。
另一边,山卿紧抓时机,破阵而出。只见他纵身一跃,狂吼一声,随即,一条玄色火龙冉冉升起,在庭院中盘旋回绕,愈烧愈盛。
纵使宸金人有金甲护体,也挡不住这火灵之下的熊熊烈火,一个个被烧得四处乱窜,痛苦哀嚎。只剩首领甄响还在顽强抵抗,不肯低头。
但听他凄厉地喊道:“山卿,山火门与宸金州抢东西,如同自掘坟墓!”
山卿悬于火龙之上,沉沉回道:“甄响,我看你才是自掘坟墓。”
乍然,甄响周身散发的金色灵光一下子凝集成团,他嘶吼道:“今日即使我战死在此,他日也定有人为我复仇,将山火门夷为平地!”下一刹,他青筋暴起,猛地抛出灵团,抛出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
那灵团仿若离弦之箭,所过之处,狂风四起,气势汹汹。奈何实力悬殊,没了法阵的庇护,哪怕甄响用尽百般花样,也皆是徒劳。
灵团在击中火龙的瞬间迅速崩溃、消散,而火龙岿然不动,好像方才只是被轻轻挠了个痒。但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条黑色火柱,将那甄响烧得噼里啪啦、漫天飞舞。当然,这飞舞的只能是骨灰。
原离冷哼一声,喃喃自语:还真是响。
再瞧方才满地打滚的宸金人,眼下皆已被烧成了枯尸。
原离的视线扫到山卿,不禁心头发颤。眼前的山卿和柳月娘记忆中的太不一样,若不是跟柳月娘做了交易,她这辈子都不想接近这么一个狠戾角色。
这时,置身骨灰雨中的山卿凛去了杀气,朝天空抱拳行了一礼,问道:“方才我不慎陷入贼人圈套,多亏高人相助才得以脱身,不知高人可否现身一见,山火门山卿定当全力报答。”
原离心道,你不找我,我也得见你。
霎时,一个青衣飘飘的女子负手出现,她乘着风沙,从天而降,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山卿刚舒展开的眉心又紧蹙起来,脸上神情极为复杂:“你是,月娘?”
原离故作轻松,运灵写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山卿定了定神:“真的是你吗?”
对待负心薄幸之人,气势绝不能输。原离心里想着我是他救命恩人,他绝不会拿我怎样,手中横横地写道:“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莫非你要迎娶玲珑公主,所以连我都要认不出了?”
山卿面露惑色:“月娘,你在说什么?我的确要娶玲珑公主,这次来怀来镇,也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希望你能去九土州观礼。”
原离嗔笑一声,她没料到山卿灵力深厚,脸皮更厚,背叛恋人不说,竟还敢邀请恋人去看自己和别的女人成婚,简直恬不知耻!于是她愤怒写道:“不要脸!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没有一丝畏惧之意?”
山卿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有何可耻,有何可惧?”
原离越听越火,若不是她自知敌不过山卿,早就上前给他一巴掌了。
哪料原离没动,山卿却来劲了。他一步一步逼近原离,边走边道:“月娘,你今日好生奇怪,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别过来,我不是柳月娘,你的月娘已经死了。”原离迅速抛出这行灵字。
山卿果真停下脚步,他盯着渐渐消失的灵字,愣愣地杵在原地,半晌,才开口道:“虽然样貌一样,但你确实与她不像……”
废话!原离白了山卿一眼,心道,我如果是她,你活不到现在。
山卿的嘴巴微微张开然后又合上,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片刻后,他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怎么死的?”
原离的心沉了下去,那些她曾看过的虐恋戏一一在脑中闪过,她恍然意识到或许山卿是在意柳月娘的,只不过这种在意并非爱情。而柳月娘对山卿了解甚少,她的情多半来自她日复一日的思念,她所爱上的仅仅是自己幻想中的那个人。
倘若原离所虑为真,那么柳月娘终其一生,为的只是一个虚晃的泡影。
原离软下来,缓缓写道:“她因你而死,也因你才留下一缕残魂,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说吧。”她随即对体内的恶灵喊道:“柳月娘,我信得过你,这身体就先让给你吧。不过,你答应我的第三件事仍需完成。山卿手里有我的乾坤袋,你想办法帮我要过来!”
闻言,歪歪扭扭的恶灵忽小忽大,似犹豫,似忐忑,似紧张,似激动,最终颤抖着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本灵归体,恶灵飘忽不定的意识彻底觉醒。
柳月娘本人所展现出的气质淡淡的,她虽谈不上多漂亮,与原离灵魂下的肉身相比,却是冷艳至极。
“月娘,你,回来了?”山卿试探性地询问。
柳月娘没应声,她与山卿距离不到一丈,却仿若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