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土州荒郊,杂草丛生,树木参天,干云蔽日。
一群不知名的白翼大鸟在林中迂回盘旋,叽叽喳喳。
衬着葱茏的枝叶,原离和后岱然从空而落。
此时的原离长发披肩,面色绯红,虽已汗流浃背,但仍是好看至极。
后岱然搂着原离的脖子,趴在原离背上,头发乱七八糟,甚是狼狈。
原离一抖身子,把后岱然甩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这位秀色可餐的无双世子,然后弯腰上前,伸出一根指头,挑起后岱然满是惊愕的脸,阴飕飕地道:
“来,说说吧,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一炷香前,后岱然凝视着原离,炙热的神情似乎要把她熔化:“你是,姑娘吧。”
“姑娘,桂花糕”,
“姑娘,为你沏的茶”,
“姑娘,今天的月色好美”,
“姑娘,天冷了,你也得加点厚衣服了”
……
怀来镇的画面一幅幅在原离脑中闪过,她愣在原处,心里有上百个疑惑,上千种思绪,却又不知从哪问起,如何表达。
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几个不知从哪追来的青木战士正悄然逼近。
后岱然毕竟是无双世子,耳力比常人高了一大截,即便此时全神他事,仍能及时意识到危险的靠近。但见他目光一斜,急道:“姑娘,小心身后!”。
原离晃过神来,她意识到形势不妙,快速清点了下乾坤袋中的意灵丹,竟只剩下最后九颗!若再耗下去,不仅完不成任务、赚不着银子,自己也要折在里面了。
于是,她当机立断,一股脑儿将九颗意灵丹囫囵吞下,登时面红耳赤,灵气外溢。
一向沉着的后岱然竟紧张起来,他慌忙握住原离滚烫的小臂,急切地问道:“这灵丹一次只能吃一颗,你怎么全都吃了?!”
原离声音颤抖:“放心,死不了人。若不这样做,咱们怎么逃出去啊!”
言罢,她收起羽翼面具,扛起神色不安的后岱然,仿若插上了翅膀,一跃便至三里之外。
云海之间,长风无息。
原离翩飞的秀发拍打着后岱然清瘦的脸庞。
后岱然下意识伸手向前,温柔地触碰了下这不听话的发丝。朦胧中,他瞧见原离俏皮灵动的面容,终于放下心来,目光闪烁,像是黑夜中的明星。
“你到底是如何认出我的?”原离抬高声音。
瘫坐在地上的后岱然,拢了拢落在眼前的一绺发丝,轻咳一声,而后讪讪地回道:“从你的神情,从你的举止,从你的……”
“够了够了。”
“……”
“你可知我压根不是柳月娘?”
“嗯。”
“诶?你为什么会知道?”
后岱然犹豫了下,道:“因为你的神情,你的举止……”
“闭嘴。”
“……”
“那,你何时认出我的?”
“在我掀开你的,你的红盖头之时……”
后岱然的话还没讲完,原离竟一巴掌堵住了他的嘴,恼羞成怒地道:“去你奶奶的红盖头,那明明就是块破红绸子!”
“嗯……嗯……”
原离瞧他说不出话的样子,略略不好意思,放下了手。
后岱然喘了口气,道:“姑娘说得没错,是红绸子……方才我没找到合适的词……”
“好,暂且原谅你。”原斜眼而视,“可你为什么才认我?”
“我怕姑娘不愿认我……”
“荒唐,你堂堂九土州世子,多少人想跟你攀关系,我怎会不愿认你?”说这话的时候,原离不免有些心虚。
“因为我不告而别……”后岱然垂下头。
“对啊,若不是你主动说起,这事我都要忘了。你堂堂九土州世子竟毫无诚信,口口声声说等我回去,可最后连封信都没留就走了。”
“姑娘,此事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我看你是谎言难尽。”原离打量了下后岱然,道,“哦,对了,你不是姓祝吗,什么时候又改姓后了?你不是用不了灵术吗?遁地术怎么使得那么溜?”
后岱然沉默不语。
“怎么,这就答不出来了?”
“姑娘,有些事,我暂时无法与你解释。”
“哦?是无法解释还是解释不出,你心知肚明。”
“姑娘——”
“别用瘸子的语气叫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被困在小土丘无法脱身,你可是堂堂九土州世子,怎么会被一个小土丘困住?眼下想来,竟通通都是谎言!”原离越说越气,最后竟然觉得后岱然罪不可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姑娘,我从未想过骗你。”
“我看你这就是在骗我!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骗我!”言罢,原离丢下后岱然,转身欲走。
“姑娘!”后岱然忙道,“难道你要把我这么一个瘸子,仍在荒郊野外吗?”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那晚在覆灯门,我就不该带你走。”原离冷声道,“今日你救我两次,我也救你两次,咱俩两不相欠,后面的事,你自求多福吧。”
“可是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