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西侧。
两扇富丽堂皇的大门在钟声中缓缓开启,门内便是令众信徒心心念念的求药阁。
这求药阁为环形建造,中心之地筑有一处熠熠生辉的圆台,一圈又一圈的灵石座椅绕圆台向周围层层扩散。前排座椅呈金色,光彩夺目,越往后,座椅色彩越淡,光泽也就越暗,待到了墙周位置,便几乎失了颜色。
原离与后岱然又被拦在门外,这次,女使伸出了十根手指。
十张心想事成符!
二人欲哭无泪,只得再次以圣女令强行通关,并且在女使的引领下横穿求药阁,直接入了最为耀眼的前排上宾席位。一路上,后排信徒偷偷瞅他俩,有的满脸写满羡慕,有的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他们的身份。
落座后,原离小心翼翼地舒展开手里的心想事成符,叹道:“看来这破纸就是此地的通行令,难怪先前碰到的婆婆要抱着那么一大堆。”
“姑娘,其实‘心想事成符’更像是在圣女殿流通的金钱,进殿需要符纸,求药更需要符纸。”后岱然望向前方。
“什么意思?”
“姑娘请看。”
这时,伴着一支空灵琴曲,圆台上方,两个面挂丝巾的女使由天而降,身后金光灿灿,仿若仙女下凡。
喧闹的大殿霎时肃静。
左侧女使手捧金碟。右侧女使轻轻掀开碟子上的金纱,道:“此为圣女新作,无常丸,可救人于人无常之手,需五张心想事成符。”
话音刚落,后排一胖子站起来吆喝道:“八张!我出八张!”
“十张!”旁边的老妪接着吼道。
“十一张!”
“十二张!”
……
待符纸一张一张地增加到二十张时,前排席位,一位身穿锦缎,头戴金冠的妇人夹着嗓子道:“荒谬,此等神药,怎能由你们这些下等凡人如此亵渎,我出五十张。”
这声音极低,却蕴含大量灵力,在场信徒皆听得清清楚楚。
场内哗然,信徒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今日运气可真不好,又有大仙跟咱们争。”
“她好像是沙金门的二妇人。”
”唉,看来今个儿又得空手而归了。”
……
整个过程,原离看得目瞪口呆,不由问道:“后岱然,你那两张破纸花了多少钱?”
后岱然勉为其难地道:“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银子?!方才那夹子音大娘岂不一把就扔了二百多两白银?!我得做多少次任务才能赚够啊……圣女殿这哪是为天下人谋福利,分明就是圈天下人钱财!”原离惊讶得几乎站起身。
“姑娘,其实也不尽如此。据说每月中旬,圣女殿都会现场低价出售一定数量的符纸,不过,这些符纸在片刻之间就会被有心人一抢而空。其中一部分人是为了拜神求药,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则是为了二次买卖,我所购买的符纸便是从这部分人手中高价买入的。”后岱然道。
“竟然如此嚣张,圣女殿为何不管?”
“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定有你我所想象不到的利益牵扯。”
是时,又有一组女使“飞下凡间”。这次女使展示的是一种医治心疾的药材。符纸的数量被争抢的信徒从五张喊到三十张,后来,那夹子音修灵者面无表情地喊出了一百张,场内再次沸腾。
就在一锤定音之时,刚刚喊三十张的年轻夫妇突然冲上前排,一下子跪倒在夹子音跟前。
那丈夫扶着已哭成泪人的妻子,苦苦哀求道:“求上仙高抬贵手,我家孩儿得了心疾,已病入膏肓,还在家等着我们求药救命……”
夹子音睥睨而视,冷然道:“好啊,方才我出了一百张心想事成符,你们只需出一半,五十张,我便把这药让与你们了。”
闻言,那丈夫浑身战抖,眼底噙满泪水:“上仙,我们夫妇俩卖尽全部家产,才凑够了三十张高价符纸,实在拿不出多余的了……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言罢,他对着夹子音的脚尖连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其妻也颤颤悠悠地磕了起来。
顿时,“嘭嘭嘭”的磕头声响彻整个求药阁。
谁料那夹子音竟一脚将二人踹开,满面厌嫌:“五十张符纸已经是我让与你们的数量,一张也不能再少,否则就是对妙药的亵渎,就是对圣女殿的亵渎。若每个求药未得之人都如你们这般撒泼打滚,那这圣女殿的规矩何在?威严何在?!”
“五十张,我帮他们出!”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由后方传来,大有震耳欲聋之势。
信徒们纷纷转身寻人,但见一个青袍书生从角落里挤了出来。
书生身量不高,气魄却足,他高举斜挎于腰间的大布兜,扬声喊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夹子音仅斜眼扫了书生一眼,便又重新坐下,身旁的侍从赶忙将她略微褶皱的衣衫抚平。她扬了扬眉,目视前方,不动声色地道:“他们,五十张,你,一百五十张。”
那书生不禁握紧拳头,眉心蹙起:“岂有此理,你堂堂修灵上仙,竟然出尔反尔?”
夹子音哂笑一声,道:“小孩子,既然来了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