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传来的欢闹声，卡洛斯将目光从墙壁上的老照片移开。
“卡洛斯你不想在这住几天吗，”乔瓦尼试探地问。
“没想过。”卡洛斯诚实地回答。
“留下来享受几天庄园风光也好，我还有许多事想和你聊聊呢。”
“不住下来也罢。”卡洛斯不假思索道。
“开玩笑而已，对了，你还做鉴定之类的工作吗？”
最初有个和卡洛斯关系好、专业过硬的朋友开过一个鉴定事务所，邀请卡洛斯加入团队，后来几人间发生了些什么，这点乔瓦尼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最后一次去挪威的工作室时，那里已经交给卡洛斯和他弟弟埃米尔两人经营。
“现在是埃米尔接手事务所的事务。”卡洛斯喝着乔瓦尼递来的茶，清甜的果香冲淡茶的苦涩，浓浓的热气腾空氤氲。
烫到嘴的卡洛斯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有需要专业的鉴定事务所出面的事吧。”
“的确有，但绝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我又不是那对捣蛋的兄弟。”乔万尼以示清白的和自己那些涉足危险工作的堂兄弟们撇清关系，他起身来到卡洛斯身后，让他随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向墙壁上的几幅画。
“几年前翻修庄园地窖时发现的这些画，我怀疑是老爷子或祖父的私藏品。”
正是卡洛斯进屋后看到的画，他轻笑着，“弗朗西斯科家的私房钱未免太贵重了。”
“只是说说罢了，这些艺术品的价值我多少有所了解，而且绝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乔瓦尼站在窗前，他有着弗朗西斯科人精明内敛，对这几幅画早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拍卖吗？”
“我的计划是这样，况且这些画也该重见天日。”
“多么深明大义。”卡洛斯端起凉掉的茶，“你不是请我来叙旧的吗？”
“你不想帮你的兄弟在经济不好的时期接一份大回报的工作吗？”乔瓦尼说。
乔瓦尼知晓卡洛斯的性格，如果只是作为朋友，嫌麻烦的挪威男人一定会拒绝，但说到他重视的弟弟埃米尔，多半就会接受吧。
“佣金一分也不能少，”卡洛斯接受了。
敲定的乔瓦尼伸出手和卡洛斯握手，他眨眨眼说：“你还可以住在这里享受假期，一切免费。”
卡洛斯跟着乔瓦尼走出房间，多年的友情虽有所淡化，但无论如何还是会有半点情谊。
“自从开放葡萄园，客人一直源源不断，瞧，这间是主人间。”
乔瓦尼安排卡洛斯住在主人房间，卡洛斯拉开窗帘看向窗外，整片葡萄园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你多久没住过了？要是让我和你住一起，我还是尽早去城里的酒店——”
“最后一次是和萨拉吵架，大概是一年前。”乔瓦尼说：“每天都有打扫，你放心，我也不想和单身汉同住一屋。”
即便这个单身汉确有几分姿色，但已婚乔瓦尼还是谢绝不敏。
“我尽快把资料发给埃米尔。”卡洛斯关上门对乔瓦尼说：“准备什么时候拍卖？”
“八月中旬。”
“很急？”
“已经修缮过了，就差鉴定手续了。”
“原来在这等我。”
“误会，我本来打算是找本地的。”乔瓦尼说：“但怎么说还是交给你比较放心。”
“是埃米尔。”卡洛斯纠正，“我已经不做这方面的业务了，现在改卖红酒。”不知是真是假，他总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语。
“真的？要试试我们庄园自酿的红酒吗？”
“你明知这是违法的。”
“哪有——哦，佩拉。”乔瓦尼对从走廊另一头房间内走出的佩内洛普打招呼。
“乔万尼先生，卡洛斯先生，下午好。”没带画板的佩内洛普把头发盘起，着一身飒爽的休闲服，看样子准备是准备进城转转。
“要去城里吗？需要我们载你一程吗？”
“不用了，我有车，”佩内洛普走下楼梯前，她的双眼再次看向逆光而立的卡洛斯，“祝有个愉快的下午，先生们。”
她轻盈的步伐踩在木质的回旋楼梯上，脚步声回荡在卡洛斯耳边。
“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乔瓦尼同样发现了她的视线，笑得就像自己又当了回新郎一样，这让卡洛斯不爽。
“闭嘴，乔尼。”性格沉稳的卡洛斯不会对别人翻白眼，否则乔瓦尼早就遭受来自卡洛斯的无数次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