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渐渐隐去踪迹,漆黑幽寂。
宁泱从短暂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晚风好像有些过分的潮热,吹在脸上让人有点无所适从,打破僵持的是宁泱放在手袋里的手机。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庆幸,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都没顾上看打电话的是谁。
“宁泱姐,你在哪里啊?”
是一道有些惊慌的女声,宁泱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才发现打电话的居然是宋云云。
宁泱:“云云?你怎么了?”
宋云云压低了声音,好像在刻意躲着人,她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地说:“我在……黄总这里,我跟佳姐站在一起,黄总看到我了,跟我聊天。他问我想不想去演电影,佳姐让我多敬黄总几杯……他们喝了好多酒,我好害怕,宁泱姐,你来找我吧,我……”
从她隐隐约约的哭腔里面,宁泱听见男人醉醺醺的交谈和涎笑,仿佛离宋云云越来越近,隔着电话宁泱也感觉到了宋云云的惊恐,毒蛇一般攀上她的脊背,让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叶昀周发现宁泱忽然变了的脸色,他往前走了一步,宁泱却匆忙转身离开了露台。
宁泱在电话里问宋云云:“佳姐在吗?”
宋云云哭着说:“我找不到她。”
“你在哪?”
“我在洗手间里……在西面这栋楼里。”
宁泱提着裙摆匆匆走出去,四周的建筑不管有没有人,都是灯火通明。宁泱在互相接连的石子路上找了一会,才找到宋云云说的那栋小楼,门没有关,宁泱站在庭院的门前,却犹豫了起来。
她有些茫然地握着手机。
即便宋云云电话打到这里,她依然可以选择装作不知情,明哲保身几乎是这个圈子里人人信奉的准则,她为什么要去趟这浑水?她能应付得了黄信诚吗?她跟宋云云甚至都没有太深的交情。
但有一瞬间,宁泱还是感同身受了。
宁泱叹了口气,试着推门,走廊尽头露出一角昏暗的灯光,宁泱走到转角,就凝住脚步。
挑高的客厅里灯光极暗,只有沙发周围一圈昏色的地灯亮着,像小簇的烛火。宋云云缩在沙发角落,蓬蓬的裙摆沾了深色酒液。
今晚本来就是黄家的主场,黄信诚更是没有什么顾忌,手里拎了杯酒,正醉醺醺地抓住宋云云的手腕靠过去。宋云云满面通红,偏过头似乎在抵挡。
黄信诚面露不满,一抬头,正好看见了宁泱站在外面。
宋云云也看到了,急忙想站起来,却仍被黄信诚拉着。
宁泱内心忐忑地,勉强挤出个笑。宋云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到宁泱身边,她身上酒气深重,混乱不堪,紧紧拽着宁泱,她哭的有点可怜,看着宁泱的眼神像看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宁泱姐,你来了。”
长沙发上除了黄信诚之外,还有云影的几个导演和制片,几个男人身影被幽暗的灯光拉长,如同冷漠的野兽,连成一个漆黑封闭的陷阱,团团围住了宁泱和宋云云。
除了烟和酒的味道,宁泱还闻到一股古怪的酸味,想起外面的一些传言,她心里觉得害怕,只能反握住宋云云的手,悄悄后退了一点。宋云云小声说:“他那杯酒里面,有药……我看到了。”
黄信诚脸上透着潮红,眼神露骨,口齿不清地说:“宁泱来了。”
黄信诚端着杯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她们的方向靠近:“来,正好一起喝酒。”短短几步路,黄信诚却像找不准方向一样,踉跄了一下,杯里的酒液泼出去大半。
宁泱长裙底下的腿有点打颤,宋云云比她还颤,两个人一起缩着往后退往后退,宁泱强自镇定:“不,不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我来接云云回去,晚一点,还得赶飞机回内地。”
“有什么行程,都取消。今晚就留在这里。云云不是说想演电影,简单,把这酒喝了,一切都好说。”
宋云云快哭了:“我不喝……”
宁泱思考着掉头就跑的可能性,身体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往后退:“算了吧,黄总,云云还在读书,她……”
黄信诚哦了一声,忽然抬头看向宁泱:“她不会喝,你来。”说完,黄信诚忽然伸手把宁泱拽了过去,刚刚那一幅和颜悦色的面具猛地四分五裂,露出狰狞的本相,宁泱几乎来不及反应,黄信诚捏住她的下巴,把杯口抵到她唇边,硬往里灌的姿势:“喝!”
宁泱陡然睁大了眼睛,嘴唇碰上冰凉的酒液,一瞬间惊恐蔓延全身,她紧紧闭着嘴唇,拼命躲闪,双手阻拦着黄信诚的动作,宋云云尖叫一声,扑过去撕咬黄信诚,立刻被男人拉开,黄信诚手里的酒杯猛地摔在地上,尖锐的碎裂声,酒液飞溅,他抬手一巴掌扇在宁泱脸上,黄信诚目光阴贽的盯着宁泱,“让你跳舞不跳,喝酒不喝,你什么东西跟我讨价还价?叫你们来干什么的?”他指着宋云云:“过来!”
宁泱摔到冰冷的地上,狠狠擦了擦唇,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宁泱止不住的干呕,黄信诚声音居高临下地传进耳朵里。“一群婊子,还想立牌坊。”
沙发上的男人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宁泱耳边有轻微的嗡鸣声,脸上烧灼般的痛感缓慢的浮现,她穿着礼服,细高跟鞋,很限制动作,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