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心里更宽敞,你来是不来?”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语,与这几日里的挑逗捉弄别无二致,可他依旧会心跳加快,血液不停地翻涌沸腾,藏在衣袖里的指尖抵着拇指,不知名的悸动忍不住窜跳。
院子中的花树随风飘荡,散落了一地的花瓣。蝴蝶飞到海棠花上,翅膀轻轻摆动,带去了他无法言喻的旖旎绮思。
裴浔的指尖蓦地松开,双手交叠,毕恭毕敬道:“殿下说笑了。”
他听到一声轻笑,透着丝丝冷意,隐藏着一股不悦。
哪怕没抬头,也能想象到赵槿此刻神情。
他淡定的下结论:又不高兴了……
赵槿复又倚在暖塌,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看着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始终没让他起身。
又是这个死样子!
既然喜欢拜,那就拜个够!
反正她总是受得起的。
之后,她当真没再理他,屈指点点石桌,朝一旁示意道:“继续。”
一人扇风,一人喂食,一人垂肩……
可口多汁的果肉送到嘴边,她微张着唇含住,舌尖红嫩,小巧诱人。眼眸微阖,似在小憩。
她仿佛察觉不到周围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带着些许惊艳与钦慕,可碍着她的身份,无一人敢逾越。
于他们而言,赵槿虽跋扈,可那样貌摆在那,确是实打实的出众。
艳丽服饰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玲珑白皙,如瓷玉般纯洁无瑕。束腰带紧紧裹挟,显得腰肢不堪一握,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丰盈呼之欲出,看的人口干舌燥。
一旁的方梨注意到远处突然出现的内侍,她轻手轻脚地退下,匆匆走过去,听他低语几声后,带着他走到赵槿身侧不远处,却也没开口,只是沉默静候。
气氛一度的诡秘宁静。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赵槿缓缓睁眼,便注意到裴浔始终弯着腰,手呈最初姿势,一动不动。
她扯了扯嘴角,扬声道:“不累吗?”
她虽没唤他名字,目光却未错开。
“未经允许,不敢擅自起身。”
分明是恭敬之语,却令她不悦。
赵槿瞥了眼一旁,语气冷了几分:“有事?”
众人战战兢兢,心头直发怵。
内侍小幅度上前两步,垂首弯腰道:“禀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进宫一趟。”
“母后?”赵槿若有所思的看他,“奉旨来的?”
内侍摇摇头,“并未,娘娘想您想的紧,特意吩咐奴才央您进宫。”
“知道了。”
赵槿路过裴浔身旁时,稍作停留,偏头望向他,看着他低垂的侧颜,长睫微微翘着,唇瓣微抿,俊秀的容貌总能博得一丝好感,加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香格外好闻,让人不自觉的心情平和。
可赵槿的心思总无法用常规来猜度,“很喜欢遵从规矩?那你便在这里跪着,本宫没回来前,不许起来!”
他的头更低了几分,“是。”
赵槿咬牙笑了,笑的人毛骨悚然,忽觉阴风阵阵。
她这一走,院子里的人都围上来奚落一番。
裴浔自顾自的撩开长衫,原地跪下,背脊挺立,不卑不亢。
原本他是犯了错才会被罚跪,却跪出了种赏心悦目的姿态。
“啧啧啧,还以为他有多能耐呢,这不还是被公主厌弃了。”
一人附和道:“他也就这张脸长得不错,连着看了几日,怎么都该腻了。”
他们嗤笑着,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那种讽刺与讥诮的神情他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任他们说的再多,他都充耳不闻。
人性便是如此。
你越是忍让,越会让人变本加厉,甚至不惜拳脚相加。
嫉妒与贪婪会让他们丧失理智,变得面目可憎。
“喂!你听没听我们说话?!”有人踹了他一脚,朝旁边人道:“我看他挺能耐的,反正公主也不喜他,不如我们替公主教训教训,没准还能得公主青睐。”
几人商榷一番,不怀好意的靠近他,朝他伸出手去……
两人将他按在地上,另外几人动手扒了他的衣服。
裴浔握着拳头不停挣扎,手却被死死的按着,一件又一件的外衣被剥下,冷风一股脑的灌入。
虽是秋季,可身上仅着一件里衣,难免寒冷。
他掀起眼帘,目光沉沉的望着他们每一个人,无波无澜的瞳仁泛起幽深的光,仅一眼便如坠深渊。
“还瞪?!”一人怒喝一声,猛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总算是心情舒畅了。
裴浔捂着腰腹,面色苍白,艰难的爬起来,拘着腰跪好,可小腹却始终隐隐作痛,额角冒汗,身子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热的。
何嬷嬷在远处瞧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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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槿乘坐的马车忽被一股外力所惊,马蹄高高扬起,整个车厢不停摇晃,她勉强扶住。
方梨稳住她,怒冲冲地下了马车,呵斥道:“大胆刁民!可知这是谁的马车?!冲撞了公主銮驾,你们有几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