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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2 / 2)

笑意赫然僵住,赵槿眯起眼,探索的目光流转,男人依旧那样坦然,似乎不怕被察觉到异样。

最终她避开了这个话题,抬了抬颌道:“此人是谁?”

清冽的风吹过,掀开他的一片衣领,露出脖颈上的一圈紫痕,一处深,一处浅,还有几处明显的指痕,一看便是下了狠手的。

赵槿来了兴趣,直盯着他看,心头有些猜测,探究的目光又转向裴浔,可那人却像猜中了她的心思,温声道:“草民是在府外看到他,那时他意欲逃跑,起先草民也不在意,可在他逃跑途中,草民捡到了这个。”

他的手心摊开,露出一个瓷白的玉瓶来。

赵槿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她冷眼瞧着裴浔费力解释,落在她耳中却成了一堆没用的废话。

待他说完,她才慢悠悠道:“依你所说,你是恰好撞见此人逃跑,又是恰好捡到他掉落之物,更是恰好替本宫解决了麻烦?”

她的眸色由平淡转为凌厉,如刀锋般一寸一寸的剜着他,“本宫是不是还得多谢你?”

裴浔自然知道简单无法躲过,他抿了下唇,眉头微蹙,长睫浓而密,垂下时,恰好敛去眸中神色,叫他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又无辜。

“殿下若觉得草民别有用心,那便处置了草民吧。”

眼一闭,仅有睫毛在颤动,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安。

“……”赵槿不知他这又是玩的哪一出,索性闭口不言,默默看他表演。

“殿下,昨夜……”

陡然听到‘昨夜’二字,赵槿的眼都瞪大了,却见男人缓缓解开腕上束封,掀起袖子。

白皙的臂膀下一青一紫的痕迹异常明显,似乎他前不久正遭受着惨无人道的虐待。

“……”赵槿垂眼瞧着,静默不语。

此刻心底却如千万匹马奔腾而过。

刹那间,草长莺飞,泥沙走石。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犹疑着,带着不确定道:“你莫跟本宫说,这是本宫弄的?”

“……不是。”

‘呼’——

还好还好。

她还没那么变态……

一个细碎的音调传入耳畔,就像受到威胁般,夹杂着委屈:

“是草民自己弄的……”

“……”

这么说,怕是更没人信了吧。

忽然,她脑中似乎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幽幽清香,微弱烛光,照亮这一寸方地。

衣裳自臂弯滑落,她勾着他的脖子说……

说……

说了什么来着?

她揉了揉额角,记忆却如珠串般断裂。

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垂眼看向腕上朱砂,若非这一点红提醒着她,她还是完璧之身,只怕是连自己都要信了那零碎画面。

她咬着牙,看向裴浔,说出口的话却像嚼碎了一般,带着恼怒,“哦?自己弄的?你再弄个本宫瞧瞧。”

闻言,裴浔酝酿许久,一手搭在透白肌肤之上,微微用力——

霎时便出现了红痕。

他抬起盛满水雾的眸子,可怜又无助道:“草民不敢欺瞒殿下,真是自己弄的。”

这下,她是连声都不吭了。

地上跪着的男人惊恐的看着裴浔这一系列操作,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就在前不久,他猛然想起自己的罪证还未销毁,想从角门把东西送出去,谁知,刚出拐角,就被陡然出现的一人紧紧的掐住脖子,窒息感倾袭而来,他呼吸不过来,几乎要背过气去,一度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了。

他的眼眸充血,模糊视线里,只能隐约看见男人阴鸷狠戾的目光,眸中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脸上的神情几近疯魔,他仿佛跌进了无尽的黑暗中,那一刻,他深切感受到了危险。

可他逃不掉……

整个人如同小鸡仔般被提了起来,他奋力拍打挣扎,可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却显得那么渺小可笑。

一息一瞬间,脖颈上的力道骤然松开,他得以喘息,如同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颤颤巍巍地靠着墙退后。

那人埋在他的耳边缓缓吐出一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你都明白。”

他的嗓音依旧温润,端的是君子之态,却令他感受不到一丝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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