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丹徵扫了一眼灵马,两匹马顿时低下了头,马蹄畏怯不安地平地踏步。
车夫窒了一下,倒也不恼:“仙君好眼光!不过日飞千里也够在仙都兜圈嘛……”
丹徵微扬眉,不置可否,苍玱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魔尊嫌弃归嫌弃,却是上车了,苍玱连忙跟上。
“去临仙楼。”
“好嘞!”
车夫高兴地应声拉起缰绳,他一向和气生财,客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他爱怎么吹怎么吹,什么乘黄飞黄,能载客就是好马。
这小仙君选了他的马车,还不是因为周围那些同行的马衬托的吗?而且上车都不问价,一看就是不差钱。
苍玱有些疑惑地看向一侧的丹徵,流沙境尊主对修士凡人的地界很熟吗?还是去的是什么魔族隐藏的据点?
车夫催马调头上长街,灵马踢踏,一阵助跑,逐步奔上半空,整个仙都渐渐收入眼底。
整座城规制齐整,宽阔的长街两侧房屋高低错落,鳞次栉比,沿路一树树淡白梨花纷然如雪,迎面气流都是春日花草浅淡的味道。
一抬手,好像能揽风入怀,苍玱轻轻一抓,随风捎来的白色花瓣就落在掌心。
很久之前,妈妈带她去玉龙雪山时租了匹栗色大马去行山径,这里的修士御剑乘风、云舟飞驰,而乘坐马车游览街道的她好像也和儿时没什么不同。
有多久没有旅游了?自那次车祸之后,苍玱不再远行,推拒了所有班级活动团建,好像生命里只剩下了一件事情。
生活的颜色逐渐暗淡下来。
苍玱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颗心在空中轻轻浮起,仙都浩荡东风来,将郁结一点点吹开。
对于这个世界的远行,她竟然多了一丝期待,就像一个病号在床上躺得久了,也想出门见见阳光。
灵马腾跃间,苍玱松开手,花瓣转瞬就打着旋飘远。
苍玱轻轻开口问:“临仙楼是什么地方?”
“临仙楼啊,仙都第一客栈!两位都是第一次来吧?”车夫热情道:“他家名气可大了,里头接待的都是高阶修士。据说那里菜肴都是各种奇珍做的,从前还有不少产自流沙的珍馐……”
车夫姓黄,一开口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他已在仙都载客数十年,对一切名胜景点住宿打尖的分布位置再熟稔不过,驱马驾车在空中也如履平地,不一会儿,黄车夫拿起马鞭一指。
“前面就到了!”
马车稳稳降落到一座十二层彩绘鎏金的高楼前,楼门在与大街相连的地方,还搭了一座小小的拱桥做引,桥的两侧各立一尊石狮子,桥上一名侍者候在一旁。
苍玱结完账跟着丹徵下车,正要经过拱桥,拱桥上却凭空出现一道灵力屏障。
丹徵抬袖指尖灵力一闪便要撤去屏障,侍者连忙上前道:“客人不可!只需要过一下测灵石,屏障自然会消失。”
丹徵随着侍者的视线瞥向桥头光滑的石狮:“本……我为何记得从前不用?”
侍者当即道:“不可能!本店规矩一向如此。”
侍者暗自打量了一下桥头二人,少年模样的衣着挺华贵,气度上像是有点修为的,可衣饰上看不出门派。
那少女嘛,虽然容貌出挑,但打扮寻常,一身浅浅淡淡的青绿色,像雨后潮湿的苔痕,压根看不出一点修仙的样子。
侍者很快将他们归类为无甚见识的异乡人,像这样莽撞来仙都第一楼的他一年到头总得碰见那么成百上千个,于是直接道:“你们应该是没到金丹期吧,不是金丹期的,这道屏障是过不了的。”
“那若是妖魔呢?”
侍者不屑道:“本店从不接待妖类魔族。”
“从未?”丹徵长眉微蹙:“这石狮子是几时有的?”
侍者已经不耐烦了,“两位,没到金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过不了就过不……”
侍者话头猛地顿住,他的眼前突然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