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只金丹期妖兽盘踞郊外,这时候宁愿冒着危险进入鹿吴,而不是改道他方,这份勇气,作为不能打的丹修就很可佳。
毕竟柳之行说殷羽师兄妹只是下山游历的,鹿吴可没什么出名的医修值得他们非来拜访不可。
只可惜茶没喝完,殷羽便提出想离开鹿吴,希望公孙同和解开城禁。
公孙城主厚着老脸挽留,带殷羽看了看城主府辟出来安置伤患的偏厅,如今那厅里还有几名伤患没好,这里的医修束手无策。
原本公孙城主指望着卖卖真实的惨状让这个金丹期丹修赶紧救人,谁知道丹修却问他“城内的众多妖修魔修中,难道没有擅医术之辈?”
公孙同和一听整个人更萎靡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向来不擅长打机锋,直接坦言懂医药的妖魔在这个疑心四起的时期已经不敢再用。
少年丹修闻言一静,手中的白玉茶盏停到了唇畔,将之前的散漫神色都收了起来。
“为何?骷髅导致的魔气内侵,如果有魔修牵引出的话,会痊愈得更快。”
“的确如此……”公孙城主觉得少年似乎带了点审视的意味在看着他,但他有求于人,于是避开视线,接着往下絮叨。
一个月前,打更人的一声梆子响,唤醒了鹿吴人关于骷髅攻城的血色记忆。
那是一百多年前了,两界交战时魔将因地制宜,召唤起北城门外的万千尸骸冲锋陷阵。
鹿吴全城奋战两月余,城门碎了补补了碎,不计其数的鹿吴人与来援的各方修士倒在城墙下,成了北城门外古战场上的新尸。
家家户户皆缟素。
事虽已远,但点燃旧日血海深仇只需要一个火星。
如今骷髅异变再次发生,人心惶惶不定,对妖魔的仇恨和恐惧重新袭来。更何况许多当事人还活着,公孙同和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这次伤亡的几乎都是普通人和低阶修士,死者里只有一个是魔修……”公孙城主长叹一口气。
丹修挑了挑眉,了然道:“能召唤骷髅的只有魔气,所以一日不找出真凶,人们便不敢让妖修魔修再为伤者治疗。”
真凶找不到,伤者没痊愈,公孙同和为此已经焦头烂额两个月。
就在他以为丹修要答应治疗的时候,那名丹修放下来茶盏,忽然向他提了另一个要求:想看看死者。
噗——当时他一口润嗓的茶水差点就呛了出来。
这是什么要求???
公孙城主很震撼,险些以为那不是个丹修,而是桐山朱华殿派来监察的鹖使暗探。
等到了停尸房,看了一堆用冰封秘术保存着的断肢残骸,丹修颇为诧异:“八个死者里竟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
“当时尸体七零八落,唉……就这些,也是拼凑缝合起来的。”公孙同和解释道。
那天事发夜半,第一批遭遇骷髅的人被撕咬得过于惨烈,平息之后能找到的残骸就只有这些。
丹修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城门有禁制,涌入的低阶魔物按理不会太多。”
少年扫了眼冰封着的七个头颅,又道:“固然头骨坚硬,魔物难以啃食,但持续有援的情况下,剩下的肢体残骸,不应该这么少。”
这下公孙同和心里暗惊,他也知道这里并非没有疑点,只是不知道丹修是在怀疑什么。
可这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他再三恳请:“殷道友,还请以救人为先。”
丹修又沉默不语了。
“唉……殷小道友若不太方便,我也不再勉强。”公孙同和唉声叹气。
罢了,就当是朱华殿来的人,送走就送走吧。
今日的公孙城主如此劝慰完自己一番,就见一个仆役匆匆跑进回廊。
“城、城、城主……”
“慢点说,这回难道还能再出什么事?”
连阴多日,即使午时方过不久,天色也算不上明朗,廊下的花无精打采,一副不想开的样子。
当然,仆役不敢说的是,公孙城主脸上的愁云不比天上的少。
“城主,昨日那个丹修带着他的同门过来了!”仆役禀报道。
公孙同和闻言一惊,昨天他给了殷羽通行令牌,殷羽说要出城看看,他只当是托词,不想蹚城里这浑水。
结果竟真的没走,还送上门来了,公孙城主惊喜且意外。
这应该是医者仁心吧?
也说不定是……鹖侍出城查看回来复核?
“快备茶,不可怠慢。”公孙城主很快把第二个念头抛之脑后,随着仆役前往大厅。
等公孙城主来到大厅的时候,扫了一眼不见丹修,倒是在药罐堆里见到个雪肤花貌的少女,一身浅淡青绿如苔痕、如天青,只是无论衣着还是气质看起来都不甚像修士。
大约就是柳之行所说的跟着殷羽下山历练的小师妹。
公孙城主许久不出鹿吴,已经不太明白这世道为什么未筑基的也要出门历练了,不过这不重要,金丹期的殷羽来了就好,于是他温和询问:“小道友,你师兄呢?”
忙着找药的苍玱抬起头来,一旁的医修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鹿吴的公孙城主。”
苍玱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