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家伙光吃不走!失策啊失策!”
丹徵笑了笑,不再提此事,转而温声吩咐:“一切既已平息,为免节外生枝,城主也不必将我来的消息对外透露。”
“明白、明白。”公孙城主点头如捣蒜,这也正合他意。
引路到了客房处,公孙同和便施礼退下:“神使和小道友好生休息,我这就去嘱咐他们不可多言。”
公孙同和的背影一消失在回廊尽头,鼠鼠就从魔尊袖中溜了出来,小声吱吱:“是他扔的地晶吱?”
丹徵问:“你之前在城外从没见过他?”
鼠鼠摇摇脑袋。
苍玱有些好奇:“那你为什么没被地晶引去别的地方?”
暖融融的灯笼光晕里,吱吱眨了眨绿豆眼,十分不解:“去哪里吱?地晶都在城门旁边吱!”
吱吱一说完,苍玱就麻了,她偏头看向丹徵,两人目光撞到一起,俱是无言。
公孙城主,果然就是你故意将大豚鼠投喂成守门鼠的!
怎么说呢,郦延素还是猜对了很多事情的。
丹徵语气有些微妙:“公孙同和应当庆幸本座帮他及时灭口了。”
有道理,还好魔尊心狠手辣。
于是发热着的苍玱下意识奉承道:“灭得好,还是尊上心狠手辣。”
雷击鼠跟着吱声:“大王果然很厉害吱!”
丹徵:“……”
丹徵的目光停留在石头颇得造化之功的面孔上,又看向趴在他手上嘴巴还一动一动的雷击鼠,回廊风灯之下,彻底久久无言。
·
等到进了客房,苍玱双眼一闭,倒床就睡。
自从来了鹿吴,又是半夜出门碾骷髅,又是白天事情频出精神紧张,眼下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
她总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睡眠的,在山谷里她跟着太阳一个作息,养成了在黑暗环境中快速入睡的能力。
只是这次好梦不久,就隐隐约约听见了床头手机在响,一直吱吱地叫个不停。
苍玱习惯性地闭着眼睛去关手机,没摸到按键,却捏到一团带毛的软乎乎的东西,瞬间吓醒。
睡意全消的她一起身又是和鼠鼠大眼对小眼。
今晚没任务吧???
忽然有什么温凉的东西轻轻拂过她的额头,苍玱整个人陡然僵住。
黑暗中传来浅淡的声音:“不烫了?”
听出是来人是魔尊,苍玱松了一口气。
扭头望去,此刻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大小两双眼睛飘在她的床头,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她摸了下前额,兴许是药效,兴许是睡眠的作用,已经不再发热,“好像是正常了。”
“那收拾一下,该走了。”
苍玱十分迷惑,大半夜,又要去哪儿?
通识教材上好像没说魔修是昼伏夜出的。
“大王说连夜离开吱!”
魔尊已经推门而出。
苍玱没什么好收拾的,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随后也踏进门外的月光中。
沿着回廊走,四角风灯轻微打着旋儿,城主府无人巡夜,安静得她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
屋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窜过,飞快地溜出一串细碎的瓦片声。
苍玱四下望去,就见对面屋脊上蹲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
猫……
苍玱想到了什么,连忙拉了下魔尊的袖子。
“是那只猫!”
丹徵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屋脊,只看到一只猫跳下屋檐,不明所以。
苍玱快速道:“之前巷子里,有个人影似乎在跟踪我,然后这只猫撞到我身上。后来你说我衣袖上有奇怪的味道。”
丹徵了然抬眸,下一瞬,一个小黑影从他袖中抛向对面,“跟上。”
……很好,魔尊扔了一只耗子去追猫了。
只是那团小黑影看着有点眼熟,好像、离火符燃起的时候,也有这么一团黑影朝自己砸来。
苍玱有些惭愧,没想到豚鼠同事被扔来救她了,幸好毫发无伤,而且……这样看,魔尊还不至于完全不管属下死活。
等出了府门,丹徵似乎和雷击鼠有某种感应方式,几乎没有绕路,他们很快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是郦家那间小院。
此时院落格外阴森,连苍玱都能辨别到门内隐隐的血腥味。